在大多数人眼里刘菁一直是个热心肠,常常对受伤的同学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阳光开朗的性格很讨人喜欢,自然我也不例外。虽说因为她的长相,一开始同学对她充满敌意,但很快他们就改变了态度,对她礼遇有加。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她的暖心关怀,想找个机会好好谢谢她,然而平时的学习忙忙碌碌,只能等放假了。
一天下午,刚下午自习,饥饿的学生们便像潮水一样涌向走廊,窄小的教室门承载不了翻涌的人流,一时间,黑压压的人群拥堵在门口,进退不得。我一向不爱与人相争,便坐在原地等候。熙攘声渐渐式微,嗒嗒的足音开始变得响亮,我回头望了望端坐着的刘菁,双目对视,心照不宣地绽出两个微笑。最近一段时间,我和她整天腻乎乎地待在一起,她为人和善体贴,之前的厌恶感早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欣赏、敬佩。
寒露刚过,天早早得黑了。刚推开教学楼厚重的防寒门帘,呼啸的狂风卷着尘土和砂砾立即扑面而来。刺鼻的气味呛得人头晕目眩,我惊愕地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那乌漆似的云彩仍在聚拢,天空中凝出一个挨着一个的黑半球,在肆虐的狂风里瑟瑟飘摇,空气里流动着躁动与不安。
“哎?你看!陈怡要去哪?”我满是惊疑地看着她向校门急匆匆地跑去,正想问她出了什么事,刘菁就已箭步冲上去,略微横起一只胳膊示意她停下。
“同学,请问有什么急事?我可以试着帮你。”
“哦,谢谢,我只是饭卡落在出租屋里了,现在要去拿,我家就住附近。”
“哎呀,那赶紧的,我的自行车在车棚里左侧靠墙。”话音未落,她就急着掏出钥匙圈递给陈怡。
刘菁一边指着自行车的具体位置,一边亲切地抚摸着她的背,陪着她急促地走着。
一道耀眼的电光闪过,将刘菁的脸照得惨白。“轰隆”一声炸雷紧随其后,刺得人鼓膜生疼,丝丝寒雨应声而下。我错愕地望着她眉飞色舞的指引和陈怡勉强挤出的微笑,久久回不过神来。回想起她在医务室外怪诞不经的反应,这处处透着诡异的热情让我一阵胆寒。
“你怎么不吃啊?你不是最喜欢吃茄子了吗?”
“反胃。”
一路上我没和她搭话,她自言自语了几句,也恹恹地闭上嘴。
雨一直下到晚自习结束,我呆呆地坐在板凳上,看看窗外、又看看表。
“你还没好?”她不耐烦地说。
“抱歉,我想再看一会儿书,你先回吧。”
要像从前,我定要等她一起走,虽说不顺路,出校门就分道扬镳,但还是不忍错过这一小段距离。
教室里静幽幽的,冷冷清清,只有窗外树梢上的水珠“吧嗒吧嗒”滴落的声音。我一出教室,便隐隐约约听到男女的对话声。在那个躁动不安的年龄,我对异性之间的细微情愫格外敏感,大概是因为没有真正经历过吧,但正因如此,才具有更大激情。随着声音语气渐重,好奇心陡起,顺着声音一路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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