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过三十,还留在沐恩书院,真是厚脸皮,是何居心?”
筱陌知她愣劲又发,说道:“他自学无止境,甘愿留沐恩书院受教,也无不可。”
“放屁,沐恩乃天下权势聚集之地,他厚脸皮留下,无非想控制书院,绑架各方势力为己用。”什幽说得甚是慷慨激昂。
筱陌也没再制止,叹道:“他是皇后嫡出,又有平叛之功,背后又有仙宗扶持,更是立储首选,知道又能如何?妹妹心直口快,需防祸从口出。”
“谢谢姐姐关心,妹妹视姐姐如亲人,才会吐出心中之言,他人面前,自当守口如瓶。”
筱陌轻拥搂她,抚摸什幽秀发,怜爱道:“姐姐和妹妹一见如故,心中有千般言语想和妹妹倾吐,只是夜深了,姐姐先行回去,今后妹妹有何不便,自可找姐姐诉说。”
什幽依偎筱陌怀中,顿觉暗香入心,柔怀入情,感受到她绵胸似蜜,柔手温存,竟然也依依不舍,说道:“姐姐,妹妹自小无兄弟姐妹,也视姐如亲人,姐姐不弃,今晚留下,和妹同榻,我们姐妹互诉心事如何?”
筱陌闻言欣喜,轻附什幽耳边说道:“姐姐正有此意,只怕妹妹会觉得姐姐搪突冒犯,故不敢说出。”转头对门口说道:“紫莺,你和碧雯先去休息,今晚我留宿古雅斋。”
什幽也示意下叶出去,下叶觉得奇怪,看了一眼什幽和这位筱郡主,出门口站着,顺手关上了门,却见紫莺驻立门口,并未离去。不免打量仔细,但见她柳眉飞扬,鼻如悬胆,肌肤如雪,倒也英姿勃勃,只是脸色冷峭,似乎颇有心事,于是也学着她,抱手驻立另一边。
初始尚听屋内窃窃私语,莺莺燕燕,筱陌笑道:“妹虽小姐姐二岁,这套水罗缥缈内衣,倒也合身!”
“还是姐姐想得周全,似此淮蚕丝质,甚是难得,妹妹从未享受过。”
“哪里话,妹妹喜欢,今后姐姐一切用度,自当为妹妹多备一份。”
下叶见紫莺颦眉促目,轻咬牙根,强行忍住,心中不免起疑:主子闺中交谈,并无言及他事,她何至于这般愤懑?
须臾,筱陌道:“妹妹连日劳顿,早些歇息吧!”主灯吹灭,壁灯微明,内房门响动,四周归入寂静。
下叶心中虽有疑惑,却不得而知,只好依靠门框而立,闭眼养神,静观其变。
走廊宫灯,风中摇曳,更鼓三响,却见紫莺也倚墙而睡,但闻屋内轻微“咔嚓”声响,下叶偷眼望去,却见紫莺张眼,暗力推门而进,屋里有人“嘘”一声,下叶探头偷窥,壁灯微光下,什幽粉红薄纱,玉体微透,一手夹着被子,一手示意紫莺别发出声响。
见她慑手慑脚在地上铺被躺下,紫莺皱眉出去,脸色平和许多。
下叶进去,凑什幽耳边低声问道:“何以睡地上,入秋天凉,你火伤未愈,当防寒邪入体。”
什幽娇羞道:“她有梦动症,我哪睡得下,只好点了她睡穴。”
“自讨苦吃!”下叶叽讽道,什幽轻打他一下说道:“你也去睡吧,千万别告诉他人!”
下叶见她无事,随至门口,不再理会紫莺,倚栏打盹。
次日,屋中一阵话语吵醒下叶,但听闻筱陌说道:“妹妹何以睡在地上,想是姐姐睡觉不雅,吵到妹妹啦!”
什幽笑道:“姐姐误会了,是妹妹单人睡惯了,突然身边多一人,似乎不惯,姐姐勿怪。”什幽常与青莲同榻,只是怕筱陌难堪,故而编此谎言。
天色微朦,碧雯奉来早点,并牵来一只坐骑,龙首虎尾,双翅如雕,须髯飞扬,甚是威武。
筱陌说道:“昨天见妹妹与虞芍交手,莲花结阵修为,已是不低,断不可因无灵兽,屈才去那杂役之堂。所以姐姐斗胆,向父王借来神兽呈日,助妹妹先行蒙混过关再说。”
什幽心念道:这不是造假蒙混吗,被发现岂不是更大罪?随道:“谢过姐姐,妹原有坐骑,只是九幽门受伤,也没料今年沐恩书院多了规矩,故而没带在身边。姐姐此举,若被发现,欺蒙师尊之罪,妹担当不起。”
筱陌笑道:“妹妹至诚,姐姐佩服,要不先行当登山坐骑,到时将实情禀告,求师尊谅解。”
言谈中,桀皇子牵来一头巨鹰,见门口呈日,“哈哈”笑道:“陌陌妹妹,倒也下心思,居然偷你父王至爱呈日,送给什幽妹妹!只是呈日乃男人坐骑,什幽妹妹不甚合适!我驯养这头曲鹰,灵力已至勤级,正好与什幽妹妹相当。”
什幽一见桀皇子,心中不甚厌烦,“嘿嘿”冷笑道:“妹妹与灵兽无缘,恐怕曲鹰跟我,转眼又成夜煞口中之物,桀皇子美意心领了!”
夏桀脸色甚是难堪,“哼”一声说道:“难道你甘愿入无级堂,葬送一生修为?”
“我的事,不劳桀皇兄操心!”什幽断然回绝。
“三皇兄,什幽妹妹今后有我照顾呢,你就少操这份心。”筱陌说道。
桀皇子看了筱陌一眼,说道:“若非看在陌陌面子上,今天就治你大不敬之罪。”
桀皇子碰了一鼻子灰,显然对这位筱陌郡主甚是忌惮,只好愤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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