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曲季央拉着曲叔遥兴奋地说着,“三哥!你说班大师是不是要收我为徒?”
曲叔遥道,“你想好了?”
曲季央还未出声,曲伯炎就走到了跟前,“你过来。”
“我问你,今次课业可有按时完成?”
曲季央抿唇。
“上课可有心无旁骛,文章可有长进?骑马射箭可说得过去?”
曲季央不答。
“那近日练功可有成效?”
“有……一点。”曲季央道。
曲伯炎背负双手,“我再问你,为何这些,你一一不曾思考,不曾放在心上,不曾着急过?”
“我……”曲季央捏着手指,低下头。
他确实不喜欢上课,不喜欢读书本,甚至,不喜欢努力。
这不是曲伯炎第一次批评他,也不是最为严重的一次,却是最浇他冷水的一次。
“你可知天下研究机关兵事的人有多少?其中又有几个成了班大师?”
曲季央抬眸道,“可我的天赋就在于此!”
曲季央半侧着目,希望曲沐宁能帮自己说上两句。
可曲沐宁也不开口。
曲伯炎道,“你若在真机关之道上有天赋,这是好事。可你连三十六兵法都学不会,再有天赋可派得上半分用法?”
“你如此崇敬班大师,那你可知他年轻时亦是文韬武略的名士?”
“你且想清楚自己是应该为此好好读书,还是为了逃避读书而走上此道!”
曲季央张着嘴,却是哑口无言。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他无从回答,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
曲季央没出声,转身,朝着岩枫院走去,晚饭也没吃。
暮色四合。
流溪院里亮着灯,曲沐宁正在院子里磨药。
荆老新做出的这一套器具很是齐全,她交待兰锦都洗刷了干净,很快就能用起来。
月色朗朗。
曲伯炎的身影出现在门前,默默无声。
“大哥请进。”曲沐宁抬头道。
桌台上的灯火在风中摇曳,身后挑着的灯笼照亮一片。
曲伯炎坐在桌台对面,看着她弄这弄那。
“大哥,今日是宁儿带四哥见班大师的。”
曲沐宁没有隐瞒。
曲伯炎微低眸,看着她白生生的手上裹上了药泥,又擦净去,继续做。
“宁儿怪大哥么?”曲伯炎问。
曲沐宁摇摇头,“不会。”
“大哥对四哥所说,皆有道理。”
人们说长兄如父,有望子成龙的心思是一定的。
“只是……”曲沐宁停住了药杵,支着双手看曲伯炎。
只是想起从前,大哥从未怪过她读书不好,琴棋书画没有一样好,甚至连话都不会开口说。
如今想来,曲伯炎对自己的期望,都是被他在岁月中自己咽了下去,只剩温柔。
“宁儿的哥哥,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曲沐宁道,“宁儿尚且不及常人,哥哥无一句嫌弃。可倘若四哥努力了,也只是比普通人一般,也是不应被怪罪的。大哥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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