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仲江睨她一眼,“那地方危险,以后不准再偷偷去。这一回,二哥还是要你。”
曲仲江本已派人去查探了,却没有想到曲沐宁会在云扇之前去。
曲沐宁做出噤声的手势,低声恭敬道,“宁儿谨记二哥教诲。”
擦肩而过的时候,曲沐宁敏锐地发现那个跟着妈妈上楼的年轻男子脖子和脸的色调不一。
那人是有意遮掩,易容而来。
曲沐宁把这个发现告诉给云扇,是为了让云扇答应做瓷行的掌柜,换句话说,为了让云扇和曲仲江联系起来。
曲沐宁感叹于自己的用心良苦。
只是这欲仙楼背后的人是谁,曲沐宁倒是真有些好奇。
“云姐姐可有发现?”曲沐宁问道。
曲仲江摇了摇头。
翌日,曲沐宁亲自去了一趟荆老那里。
曲沐宁几次三番的请求和邀请,再加上之前又答应过授曲沐宁手艺,荆老也是无奈,问道,“小姐为何如此看重小老儿?”
“听闻景翰的瓷艺,早年间发祥于荆地,鼎盛之时也是闻名遐迩的钟鸣之家。”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就落寞到杳无音讯了。
“晚辈与荆老几面之缘。”曲沐宁接着道,“却十分尊敬荆老的匠心,更敬这世间百种手艺人,若是没有这些,衣食住行都是空谈。”
荆老听得红了眼眶,望着破败院落外的一小片天空,“我……的确是荆氏后裔。”
“三十年前,家中族长率众人改良瓷窑,不分昼夜地钻研技艺,不料……”
荆老深深叹了一口气,半张着嘴继续道,“不料外戚生了歹心,偷偷堵上风口,将……将族长和一大半子弟困死在窑中……”
“我本是家中嫡子,侥幸外出存活,却百般受外戚追杀索要图方,亲人妻儿尽丧命……后来,我逃到了京都,隐姓埋名,苟活至今……连瓷器,都不敢做出最好的……”
亲人,妻儿,尽丧命……
这个世上,为钱财,为权势,为武学,为江山……都有家门被毁的痛楚,让曲沐宁的心底在深处剧烈地颤抖。
她微张唇道,“莫非……您老所说的是……”
“便是如今的许氏一族。他们虽没有具体到工艺传承,却靠仿造荆氏瓷窑,垄断了景翰的瓷业。”
“我势单力薄,空活在这世上,却无报仇之望……也无颜去见泉下宗亲……”
他也想过死,可是死了又能如何,荆家的手艺失传,还是那外戚一家毫无忧虑地继续活着……
一老一小,凭门槛而坐。荆老掩面擦了擦眼泪,曲沐宁目光停滞在空无焦点的半空,“您……受苦了……”
茉白触景生情,强忍着泪水没有哭出来。
原来许家和荆家,有这样的渊源。
良久,曲沐宁突然站了起来。
“家中瓷行万事俱备,便只缺您老这样一位掌窑人!”曲沐宁低头,郑重地拱手行礼道。
“小姐,使不得,使不得!”荆老连忙扶起曲沐宁。
“您老不知,近来许家在京都各处扩充瓷行,并且暗中作梗打垮其他瓷行,家中有意兴办瓷业,请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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