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叔遥直接就停在了门口，一声不吭的看着眼前两个人对话的场景。
简直像是清晰的梦境。
这种话，能从曲季央的嘴巴里说出来？
曲沐宁则是安静地就看着自己家大哥的反应。
只见曲伯炎抬了抬眼皮，半冷不热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然后大哥会答应我跟着班大师学习吧？！”
曲伯炎再一次沉默，曲季央眨眨眼睛看着他。
又过了一会儿，曲伯炎头也不抬地坐了下去，“先吃饭。”
“……哦。”曲季央应了。
曲沐宁瞅了自家四哥一眼，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四哥元气恢复的时候，那是非常有耐心要软磨硬泡的一个人。
回院子之前，曲沐宁跟曲叔遥在园子里多说了一会儿话。
她搭了曲叔遥的脉，看来自己给曲叔遥制作的药颇为有用。
“事情过去几天了，三哥眉眼间的怨气可还是在。”小姑娘半撅着嘴巴，松开手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哥有何怨气？”曲叔遥反问。
“若是无怨，三哥为何上了内功打徐录，这不就是欺负人嘛……”曲沐宁小声嘟囔道。若是府里随便一个小厮来打，根本打不出这么重的伤。
说难听一点儿，真的是趁火打劫。
还没等到曲叔遥回话，曲沐宁就站在了他面前，继续道，“三哥可从来都是有一说一十分公正的！”
“那是自然。”
但是打徐录的事儿，的确是太生气了。
小姑娘鬼灵精怪的，好像能看透他想什么一样，紧接着就是一句，“三哥生气就对了！”
她话里的意思不难听出来。
曲叔遥却是朝着围墙看，淡淡的叹了口气。
“宁儿，你还小。”
曲沐宁歪头，“但宁儿觉得薛菱想像定国将军一样驰骋疆场保家卫国，血雨腥风生离死别固然无奈，但是这些都要排在后头。”
在薛菱心里，的确如此。
曲叔遥略带吃惊地看着她，最后道，“定国将军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何……”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活在安逸之中，他渴望热血疆场。
京都十里繁花的时候，他看见的是春风泣血，一将功成万骨枯。
曲沐宁不能确定定国将军在这件事情上是否表明过态度。
小姑娘跟着抬头去看月亮，此时已经是月底，夜空上零星摆放着几颗星子，没有月亮。
曲叔遥紧紧捏着拳头，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般。
“后天就要回书院，明日我再去看看薛菱。”曲沐宁突然开口道。
曲叔遥沉默了很久。
一直走到流溪院前，曲沐宁对着院门，即将走进去的时候，侧着身子，看着曲叔遥，“三哥。”
“薛菱说，她盼见你。”她愿意陪你一起奔赴疆场，她并不耽于繁华安宁。
曲叔遥的眼神似乎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很快就看不见，然后转身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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