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捧起郎氏的双脚,仿佛那是件脆弱有珍贵的玉器。
“这水太冷了,”郎氏不满,“加点热水来。”
丫鬟拎着木桶,故意将滚烫的水倾倒在萍娘还来不及抽走的双手上。
洁白的皮肤瞬间一片鲜红,萍娘痛的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手触电般缩了回去。
郎氏见状,怒道:“把手放回去。”
萍娘不言语,将双手继续侵泡在水中。
那倒水的丫鬟以为这个惩罚已经够残酷了,没想到郎氏还是不满意,命令她:“停下来做什么,继续倒啊。”
丫鬟忙不迭倒光了剩下半桶热气腾腾的水。
这下水总不冷了,但郎氏依旧把双脚放在外面。
萍娘觉得自己的手像进了油锅,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戳着自己的皮肤。
升腾起的雾气渐渐稀薄起来,郎氏觉得差不多了,才把双脚泡进水里。
冷暖适中,真是舒服。
萍娘用快失去知觉的手细细搓洗着郎氏那双脚,动作轻柔,水面上只泛出丝丝涟漪。
“好了,”郎氏终于满意了,把脚在萍娘的衣摆上擦了擦,“你走吧。”
萍娘被郎氏用脚一蹭,趔趄了一下,站起来安静的走了。
当萍娘脚步声消失了一会,郎氏才吩咐双雀:“你去拿点治烫伤的药过去。”
双雀应下。
房中冷清,郎氏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她自从嫁与冯正连,两人何曾分房过。
以前冯正连喜欢坐在靠窗的罗汉床上读书,她就坐在不远处的绣墩上做针线活,可三心二意的,满眼全是自己的夫君,一不小心扎了手,冯正连就心疼地嗔怪她。
往日点点滴滴皆历历在目,身下这床四喜鸳鸯戏水被,是自己出嫁前一针一线缝制成的,几年下来,已然被浆洗的褪了色,可她依旧爱若至宝。
冯正连怕热,郎氏是知道的。他一身厚重官服在翰林院熬一天,常常背后生疹子,更是三番四次的中暑。
郎氏终究没忍住,吩咐丫鬟:“送碗祛暑的汤去书房,别说是我说的。”
丫鬟走了,回来的时候告诉郎氏,冯正连并没有老老实实地呆在书房里,他去找过萍娘。
郎氏只觉得鼻尖一酸,眼眶就红了。她本以为自己应该暴跳如雷的,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软倒在榻上,手捂住绞痛的心口:“吩咐下去,谁都不许去给那个贱人去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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