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剩下她和王锦渊两个人了,束合的脸上仿佛就写着“不自在”“不情愿”这几个字。
束合心里一直在想:我该和老板说些什么呢?谈业务?聊发展?我能和他说什么?真的真的真的太尴尬了!
“小束?”王锦渊试探地叫了声呆呆站在一旁的束合。
“恩?”
“小钟一时半会没法回来送你,你一个女孩子,这里晚上再叫车让你一个人回酒店,我不太放心。我喝了酒,也开不了车,要不你先在我这坐会等小钟回来?”王锦渊贴心地指引束合到沙发入座,递给她一杯果汁。
束合坐立不安,就想起身走走,没话找话地打岔说:“王总,你那后院是通沙滩的?”
“怎么?你有兴趣去走走?”
“恩,土包子想去看看海。”束合打趣说。
“走,带你去看看吧,就当饭后散步。”王锦渊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走过了长长的一条小径,小径后面是一条大马路,过了马路就是malib海滩的沙滩。后院的小路旁夜晚幽幽地亮着地灯,现在是夏季,离着海滩近,空气中夹杂着温热的水汽。束合穿着一条雪纺吹来,裙摆湿湿地黏在身上。
“王总,肖氏传媒的两姐弟为什么不能分家?”束合突然提起工作上的事。
“嗯……肖家两姐弟是九十年代矿业出身,没有太大的文化修养,但是投机入了传媒业。大哥善于出去揽项目,妹妹专同大牌艺人打成一片。姐弟俩算相辅相成。这两年做大了,又动心染指别的行业,可惜都不见回报。他俩分家,主营业务大多都是冲着他们两个人去的,到时候肯定会一落千丈。而我们做商业咨询的,最喜欢乘虚而入,在客户公司千疮百孔的时候,给他们制定战略,提供产业变革管理的协助,告诉他们得靠我们,才能继续有钱赚。我们赚的不就是这些钱吗?”
束合像是在听王锦渊上课,“那么今天你跟邱姐说起的球队又是怎么回事?”
“最近有个南非球星,招了丑闻官司被原球队开除了,在外赔了钱又赔了名声,但是他的球技绝对过硬。现在要是我们能帮肖氏把他下个赛季挖来国内做外援,这球队看点只赚不赔。”
“突破口?”
“算是吧……”
束合还穿着高跟鞋,踩在沙里不跟脚,便脱了鞋打着赤脚走着。月亮像个大圆盘一样明晃晃地照着海平面,看过去显得有些低。她突发奇想地想去踩个水,哪知一个浪打来,人一踉跄。
走在身后的王锦渊一把抓住束合,但是重心不稳,两人倒在了沙滩上。
“该死”束合心里骂了一句,转头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王锦渊。
挺拔的鼻子,浓黑的眉毛,冷峻的脸庞棱角分明。不是年轻小男生的那种帅气,而是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的荷尔蒙气息。王锦渊的眼窝深邃,有些异域风情,束合看得有些五迷三道,不自觉地咽了口水,这被王锦渊看在眼里。
“王总,你是不是混血儿啊?”束合没头没脑地问。
王锦渊轻叹了一口气,扶起束合。“我外婆是犹太人,二战时期随家人逃难去了上海。”说完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子。“你们这些年轻人,真的是莽撞。”听起来像是在责怪束合。
“王总你看起来也是年轻人啊。”束合弱弱地回应。
“至少比你成熟个十几岁吧!”
听起来像是抬杠,束合只能不做声响。其实按付可岐的消息,王锦渊只比她大个八岁。但人家已是青年才俊。
刚才倒下的时候好像扭到了脚踝,束合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不想再走动。看着黑洞洞的海面,手里拨弄着身下
细软的沙子。
王锦渊也跟着束合席地而坐,他穿着西服不太容易坐下。
“真美,这么安静的夜晚,看着大海,好像什么烦恼都能抛诸脑后。”束合自言自语。
王锦渊不语。
“王总,你别嘲笑我,我也只是随口感叹罢了。”
“不用一直叫我王总,多别扭。叫我damon吧……”
“damon?哈哈,not demon?”
“hey!e on!”王锦渊有些无奈,这姑娘是有些没大没小。心里想着邱琳不是说这姑娘话不多嘛,现在看来,有的没的她说得还挺多。
谁让王锦渊前面跟束合抬杠,这次束合总算是找到机会扳回一局,怎肯再吃了亏。
银白的月光倾泻在王锦渊的脸上,束合偷看了几眼,这冷白的色调配上他近乎完美的五官,安静地像个艺术雕像。束合心里有些小鹿乱撞,觉得这男人多看容易落尽他的迷人深渊。但是再转而一想,他已名花有主,也只能悻悻断了念想。
那夜从王锦渊处回到酒店,束合的脑子里满满都是王锦渊的脸和他磁性的声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像是自己终于开了窍,真是不知道比别人晚了多少年的“情窦初开”。一见钟情,新得一男神,自此再也忘怀不了。
束合不知是因为时差还是自己被扰乱的心绪,迷迷糊糊好像三四点才入睡,手机里邱姐给她留了言,让她明天空了清下邮箱中的工作邮件,忙完了就去玩玩,别浪费了机会,千万注意安全。
束合的回程机票在三天之后,是之前公司订好的。邱姐和付可岐忙得不可开交,一天做完ation,一天去找肖勇国,没人顾的了束合。
整理完邮件已是傍晚,一天没怎么想着吃东西,现在停了下来,倒是发现肚子早就开始咕咕叫。酒店在santa monica,她翻开手机打开地图,也看不出能吃些什么,决定干脆出门随机觅个食。
束合选了一家离酒店不远的小餐馆,点了一份三色旗沙拉和辣番茄酱汁意面。侍者问她要不要酒,束合酒量不好本想拒绝,但是想着吃完就回酒店,也许喝了酒晚上还能助眠帮着倒时差,便招手示意侍者回来,要了一杯酒。
食物上了桌,味道算不上惊艳,束合是典型的中国胃,只要出了国门可能吃什么也吃不惯。匆忙地结束了用餐,等到再结账离席,酒劲似乎已经上了头。
这时,隔壁桌的一个白人男子突然拉住束合的手臂,白人的力气很大,束合根本挣脱不开。男人嘴里骂骂咧咧,听不清楚,但是满嘴酒气,明显是个醉汉。
“hey!ve me alone!”束合生气地叫到,心里觉得情势不妙。
那白人男子根本不听束合在说什么,用手抓得更紧。束合想尽办法推开他,脚下的高跟鞋加上昨夜扭到的脚,人没站稳,直直地要向路边倒去,一辆汽车正巧飞驰而过,擦着束合的身子就过去了。
不妙,晕倒了,瞬间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束合才醒来。恍恍惚惚地看见白色的天花板,周围掺着消毒剂的味道,是医院。整个人浑身没力,她虚脱地转头看向一边。
是王锦渊和小钟。
王锦渊面色铁青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小钟站在一旁。两个人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
“王…王总…”束合想起身,才发现自己右手右脚酸痛到不行。头还没抬起来多少,又重重地砸向了枕头。
“没力气?头很晕?知道为什么吗?”王锦渊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眉头深锁,怫然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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