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临万户,月傍九霄;危月凌空,并吞八荒;顺我心者,生生不息;忤我意者,片甲不留!”
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旧岁被危月宫响彻云霄的口号送入了新年,玉兔临门,爆竹屠苏,墙檐边的白梅暗香浮动。危月宫正殿内轻歌曼舞,门人们各都身怀技艺,在众人面前一展风华。鸣钟击磬,琴声如鸣佩环,月惜迟一曲《凤求凰》时而热烈奔放时而深挚缠绵,娓娓动听,余音袅袅。
罗刹玩转着酒杯,眼神轻浮,大胆地调侃起她来:“这《凤求凰》乃情爱之曲。少宫主对此曲技艺如此精湛,难道心热情动,有青睐之人?”
月惜迟停下了抚琴的动作,良久,右手轻拨,一根琴弦侧面发出只向罗刹而去。罗刹嘴角扬起笑意,酒杯一挡,将琴弦又弹了回去。
却见月惜迟不恼,语言中还含有一丝笑意:“一桌的佳肴都堵不住你胡说八道的嘴。”
罗刹脸上扬起了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哎…这大年之夜魅吟和夙梦缺席,少了她们斗嘴打架的乐趣,只能自我取乐。”
修罹给自己斟了杯酒,道:“我看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既然你兴致高昂,不如与我一同助兴!”只听宫门外传出空灵的声音,突然朱门大开,霏雪伴着罡风吹进,一抹绯红疾如风钻进了罗刹的视线,罗刹惊诧,收敛了笑容,放下酒杯接下了她的掌。
之后二人跃至中央对打了起来,却都招式轻盈。女子足不沾尘,罗刹也翩若浮云,迎合她的一招一式。女子掌风呼之欲出,收放自如,动作轻灵飘逸,似在舞墨作画。
鬼临一丝邪笑,抛出一粒银锭,道:“我压夙梦。”
修罹酒在唇边,荡起一抹笑意,却毫不作声。而对面的月惜迟和灵烟互看了一眼,都眼角噙笑,月惜迟开口道:“我赌夙梦打着打着便不打了。”
果不其然,一盏茶的时间都未到,夙梦一记“穿云步”来到旁侧,右手抬起阻止罗刹上前,道:“不打了!今日的行头不方便。”
罗刹急忙收住双足,今日盛宴,众人都身着繁琐的锦服,夙梦更是一身蜀锦织就的绯红色正服,内衬赤狐裘的皮毛往外翻出,此番服饰若要比武自是施展不开的。
一旁的鬼临瞠目结舌,随后怒目圆睁对夙梦道:“我可是在你身上压了一锭银子!”
夙梦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语气轻挑:“哼,这就是你为何发不了财。”
鬼临见状,也不得不服气的将银子甩到了月惜迟的手上,嘴里还嘟哝道:“最了解女人的果然还是女人。”
罗刹说道:“魅吟呢?”
夙梦抬眸,柳叶眉弓起,在温润的烛光下显得妩媚,道:“我怎么知道。兴许在不复林迷了路,被‘大白’吞掉了。”
罗刹撇了撇嘴,大袖一挥,懒得理会她的胡说八道。待罗刹回到了座椅上,夙梦收起适才不羁的笑意,正对着月心,颔首行礼道:“见过师父。”
月心点了点头,展颜道:“回来就好。”
夙梦坐上了灵烟身旁早起备好的座椅,又来了一拨门人婆娑起舞,丝竹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众人谈笑风生,其乐融融。月心宠溺地看着底下的一帮孩子,侧头却瞧见了面带笑容却正在出神的瑶知,瑶知察觉到了向她投来的目光,顿时慌了神,急忙拿起酒杯做掩饰。
月心发出了一声叹息,道:“是不是觉得,他们像曾经的我们。”
听到此言,瑶知握紧酒杯的手指才松懈了下来,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以请求的语气说道:“我想失陪一下。”
月心轻轻点头,瑶知悄无声息从侧门迈了出去。席间的月惜迟和灵烟同时看见了这一幕,月惜迟看向灵烟,只见灵烟探头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也悄然离了座席。
“瑶知姑姑。”灵烟见瑶知步履缓慢的信步在青石板上,叫住了她。
瑶知止步,回头道:“你为何也出来了?”
“噢,烈酒上头,出来清醒清醒。”灵烟见她又骤然沉默,便开口问道:“瑶知姑姑可是有心事?”
瑶知含蓄地笑了笑,道:“想起了一些旧人罢了。你正好也出来了,就陪我去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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