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儿毛和洪氏赶紧松开手,羞怯的侧脸避开人们的目光,两人那脸却是彩霞漫天,绯红一团,如喝醉酒一般。
“新娘子真美也!眼神有灯,不饮自醉,神采飞扬,迷人着哦,就像地里面迎风招展的一株红高粱哩!”不只有谁这么喊叫了一句。
大家就齐刷刷把目光聚集到了新娘子身上,仔仔细细地看了个够。
“真俊呀,这新娘子,新郎官好福气,的确是郎才女貌、红花并蒂娇燕双飞的一对新人哟!”众人高一声低一声议论纷纷。
听了别人的赞扬和称道,洪氏和牛儿毛只觉得脸上火烫着了,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洞房花烛夜,新娘子洪氏对牛儿毛道:“今天多亏了那个小丫头,不然我们就出丑现洋相了哦……”
牛儿毛想起这事,心里甚是气愤,就说:“也不晓得是哪个坏蛋恶作剧,弄一个火盆搁置在路上,等明儿我有空了,一定得好好盘查盘查,揪出这个人来,我要赏他一顿拳脚。”
洪氏劝诫道:“这人作这事是不应该,不过我们也没有被绊倒,算了算了,兴许人家不是为了作恶,而是添加趣事,让大家取乐高兴的,如若清查揪出别人来,反而不好,闹个乡里乡亲分心划不着的。”
牛儿毛不由得佩服洪氏的清明精灵,一席话说得合情合理,自己差一点犯了糊涂,就悄悄地从背后捂住了洪氏的眼睛,嘴唇凑到洪氏的耳后发梢,温情默默着欲要缠缠绵绵……
却听见洪氏又说道:“胡乱摆火盆的事不说了,可是,给我们提醒的那个小姑娘是谁?是我们家亲戚还是邻家女孩?我可想知道。”
牛儿毛只得按耐住心头的冲动欲望,静下心来把白天的事过滤梳理一遍……
“她叫方红杏,是同部落的一个小丫头,这丫头片子平时沉默寡言、一声不吭,不招人待见,好像不讨任何人的喜欢,没想到今天还立一大功了。”牛儿毛慢慢说道。
“咦,怎么会这样呀?”洪氏却不大相信,“我看这小丫头蛮不错,第一眼就感觉是一个聪颖的女子的,你咋个这样说她?你们村寨里面的人都是这样看她的吗?”
洪氏睁大眼珠子。
牛儿毛道:“可不是吗?这个小丫头的亲生爹娘不知是谁,是一个弃婴,是被庹氏和方大郎在溪流边捡拾回来的孤儿,可遭孽受罪的了,爹不疼娘不爱,寒冬腊月打赤脚,酷暑伏天,大中午还在山坡野地里割草干活的。”
“啊!有这种事?”洪氏不禁轻轻摇头。
牛儿毛咳嗽一声,润润嗓子又说道:“这也怪方红杏命不好,沉默寡言任人宰割,这都不说,偏偏遇到了这一对爹娘,庹氏就像一匹河马,身子肥胖懒惰,脾气也是如河马一般,要么懒洋洋,要么暴躁起来吓人的,这样的女人,相公又偏偏窝窝囊囊到与她截然不同,三天不说九句话,事无对错,一概逆来顺受……你说,方红杏碰到这样的爹娘,能好过吗?”
洪氏打断牛儿毛说道:“别说了,这事听起来我身上起鸡皮疙瘩的,明天,我想要见一见这个方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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