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他刚才说的那话,老弟您可不能信!”老道一脸嫉恶如仇的表情:“都是捕风捉影,一群老娘们儿乱传的。”
“哦,哦。”唐少点头,但笑容却不善。
老道叹息一声,无奈道:“唉!正常人有跟狗挣东西吃的吗?那次是因为我拿着一根鸡腿正走着,然后那狼狗突然跑出来吓了老夫一跳,鸡腿掉了。你说好好一根奥尔良烤鸡腿就那么浪费了多可惜,青石路面也不脏就又捡了起来。可那狗也看上了老子的鸡腿,老夫拿着棍子跟它大战了三十回合,才终于把一条恶狗赶跑。唉,只是没想到被路过的下人看去一通编排,就成了老夫与狗抢食。”
“听大师一席话……好像你就是在跟狗抢食吧?”唐少终于憋不住,大笑出声。
就在两人吃饭的时候,钱宅门外来了个大人物。
任千钧身材佝偻,一身单薄的风衣在寒风中凌乱。他身旁一个妙龄少女却是穿得暖暖和和像个棉花包。
李管家出门来见的时候,门口已经躺了几个年轻的保安。
“嘿嘿,你们钱家就是这么接客的吗?嗯?让我一个老人家喝西北风。”任千钧不满地抱怨着。
李管家吩咐人把保安抬走,上前拱手道:“不是老英雄怎么称呼?”
“什么老英雄?老子以前是道儿上的,最恨就是英雄。”任千钧说着突然“呸”一声:“不对,现在老子可是正经商人,谈生意来的。我说得没错吧?柳儿?”
身旁的棉花包美女灿然一笑:“嗯。谈生意来的。”
李管家耐心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等两人说完了才缓缓开口道:“我家主人今天的日程已经安排满了。如果您有事要找他的话,可以先跟我说,我会尽快给您安排时间。”
“切,跟老子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们钱家干的什么生意老子一清二楚。忙?有什么可忙的。”任千钧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胳膊:“TMD,钱启封是存心冻死老子。你就跟他说是任家的,任二爷来了。他要不见老子立刻就走。”
就在这时,平时只开一扇小门的大铁门突然发出一声久违的脆响,然后慢慢敞开。
李管家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看门上的监视器,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他还是转过身去,对任千钧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院四楼。这是个少有人能上来的地方。平时人少,现在也只有两个人,所以显得有些阴凉,坐在沙发里的任千钧依然在抽着鼻涕:“老钱,不是我说你。你挣的钱也不少了吧,连煤都舍不得多烧吗?”
“买卖都快散了,你来我这里是要干嘛?”钱启封坐在自己的椅子里,却一直面朝窗外。
“呵呵,我大哥死了。您应该听说了吧?”
钱启封吸一口烟,幽幽说道:“嗯,我还听说现在是任大小姐管事。”
任千钧吸溜了两下鼻涕,显得很是不耐烦:“据说我大哥有些东西放在了你这里,我侄女想拿回去。还有海里那些东西,我侄女想知道位置,那些东西想当年就是您负责建造的,后勤也都是您在安排,想必都知道吧?”
“呵呵,去问阮先生。”钱启封毫不客气地揶揄道。
听到“阮先生”的名字,任千钧腿也不抖了,肩也不斜了。他直接坐正身体,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姓阮的娘们都已经失踪多少年了,还TM拿她来唬人。”话虽这么说,任千钧颤抖的嘴唇还是暴露了他对“阮先生”的忌惮。
不过任千钧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他讪讪笑着,遮盖掉自己的紧张:“呵呵,自从我大哥死后,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都是老人了就不用拿出来说事儿了。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就比如我那个侄女儿,做事可够狠的。还有她那个年轻的手下,叫谢由的,颇有我当年的风范。本来他是想直接上门的,该抢抢,该杀杀。可咱们老一辈的人还是有情分在的。那些东西放您这里也是浪费,不如直接交给他们年轻人,捅破了天也再与您无关。”
任千钧半哄半吓唬的,可也是颇有诚意。
但钱启封听完只能一声叹息:“我这儿是有任老大的东西,就在我的小西楼。但你拿不走,姓谢的也拿不走。”说话的时候,钱启封慢慢转动自己的座椅。
钱启封的脸转了过来,却把杀过人的任老二吓得一哆嗦。那张脸已经有半张没了皮肤,右眼眼眶处更是一片糜烂,虽然被一个眼罩盖住了,但从那骇人的糜烂程度推测,眼睛肯定不保了。
任千钧郑重地从沙发里站起来,不远不近地看了很久:“我擦!你这是……”
“呵呵,这就是你大哥留下的那个东西弄的。你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任千钧赶紧摆手:“不不,我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大哥跟阮先生搞得东西邪门的很,我还是躲远点。”
任千钧心有余悸地坐回沙发,也收敛了刚才的流氓气质,很是诚恳的说道:“可惜我那侄女知道的太少脾气又倔,跟我大哥一模一样。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劝不了,只能由着她撞完南墙再说。作为老朋友,我还是想劝你两句。这两天出去躲躲,有些东西您处理不了,不如就交给年轻人。”
钱启封静静听着,偶尔点下头。任千钧说完,一双眼睛有些紧张地看着钱启封,似乎很期望得到对方积极的反馈。
钱启封悠然吸完一根烟,把它捻灭在烟灰缸里才轻轻叹息一声:“阮先生还活着,也没老。”
短短一句话,任千钧如泄气的皮球一般,有些失神:“唉!那我也不管了,由着他们年轻人折腾吧。”
任千钧走了,那个冷风中的身体已经不再佝偻,却反而添了些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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