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瞟了一眼,脑海里不由地想象出他穿这件衣服的模样,随即摇摇脑袋,评价道:骚里骚气。
她在末尾的柜子里找到许多没穿过的衣服,但每一件都跟季临川的风格很像,完全不是按她喜好来的,无奈她只好瘸子里面挑将军,选了一件最稀疏平常的驼色连衣裙,裙身是镂空与白纱相间的刺绣花样,穿一双裸色高跟鞋,化了点清淡的妆,整个人比平时精神了许多。
她下楼,却不见季临川的踪影,许久不开的手机,更是破天荒第一次主动给他打了电话,她问他在哪儿?
那边传来噪杂的车鸣声,他说,“季太太陪.睡一次那么贵,我不得抓紧时间去上班挣钱,以后怎么睡得起你。”
欧阳妤攸听到他冷嘲热讽的调侃,面不改色,咬着牙说,“今天魏沉结婚,你既然要忙,那我就一个人去。”
说罢她就挂上了电话,想到要给魏沉的红包还没有准备,当初她结婚,她姑姑把奶奶那里传下来的项链给了她,当时她爸爸心情大好,当场承诺等以后魏沉结婚,他要送一份更大的礼,可现在……
她脸色惆怅,总是要替爸爸完成他许下的话才好,欧阳妤攸转身取出包里的银行卡,除了季临川的那张副卡,她还有一张自己的,里面的钱不多,却都是她私下接单赚来的,重拾起笔画画的这段时间,他时常发脾气,毁了她不少商稿,害得她因此赔了不少违约金,现在里面的余额应该也所剩不多了。
她拿在手里左思右想,终于想起一个人来,她走进工作间,找了好一会儿,才从一个旧盒子里找到零零散散的名片。
段溢峰接到欧阳妤攸电话的时候,惊喜不已,当年他在腾远公司的美国分部任职,借着工作的机会经常去她家里找欧阳先生,一来二去就跟欧阳小姐熟了,可惜自打她嫁给梵森的季总,性格变了许多。
段溢峰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在欧阳先生的葬礼上,当时天气阴沉,还下着大雨,她哀痛绝望的哭声至今还在耳边,段溢峰毫不否认,他当时真是心疼她,若不是顾及她已是旁人的妻子,他必会留在她身旁好好照顾她。
欧阳妤攸在电话里叫他,“段先生。”
段溢峰笑着说,“你怎么这么见外啊,以前你爸爸……他还在的时候,你叫我溢峰哥,这才两年多不见,你连声哥都不愿叫了?”
欧阳妤攸垂下头,淡淡笑了,“我是有事请你帮忙,你若是帮了,将来我还是要还你这个人情的,称呼太亲近,怕你觉得我是因为有事才想到你,所以,还是客气点好。”
“你能想到我,我高兴得很,以后也不要跟我客气,有什么事你说。”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她垂头,艰难地张嘴,忐忑地说,“其实,我最近手头紧,想跟你借点钱。你放心,很快我一定会把钱还上。”
段溢峰愣了片刻,他没想到,欧阳妤攸所说的帮忙,竟是借钱。
记忆里那个养尊处优的欧阳小姐,什么时候为钱发过愁啊,谁不知道,欧阳腾远就这一个女儿,疼她真是疼到骨子里,叫他把心挖出来给她当球玩,他也是舍得的,他要是知道自己女儿现在如此拮据,都要张口向人借钱了,恐怕也是死不瞑目了吧。
见他没了声音,她慌忙说道,“没关系,你要是手里不宽裕,我可以再想别的办法,你不要为难。”
“不,不是,我是在想,你借钱应该不是小数目,我是担心帮不了你,你说要多少?我尽量都给你。”
她低声说道,“六万。”
六万?段溢峰这下更懵了,欧阳妤攸以前的零花钱恐怕也不止这个数,可她也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
段溢峰暗自想道,最近也没听说梵森集团破产了啊,这季总对自己的太太竟如此刻薄小气?
“你把账号发来,我这就转给你。”段溢峰犹豫了片刻,一番关怀的话到了嘴边,又不好说出口,只半开玩笑说,“你拿去花,不用惦记着还,你知道溢峰哥我是孤家寡人一个,钱放在哪儿都一样。”
欧阳妤攸心底感激,却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说了句,“我会尽快还给你。”便匆匆挂了电话。
刚放下手机没多久,一条短信发过来,段溢峰说,“你以后碰到难事,记得来找我,随时。”
https://shenhaiyujin.com/book/57116/17644031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