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城。
祝红菱怀抱利剑,不紧不慢地跟着陈无是身旁。
好几次她都想开口询问,问问陈无是到底在转悠些什么?
他已经在丹阳城内各大流民聚集点转了个来回,偶尔还和一些年纪偏大的流民聊上一两句。
眼下,他刚又聊完了一位流民。
“走吧。”
陈无是对身旁的祝红菱说到。
这次,祝红菱却是不为所动,反而柳眉微皱,问到:“你到底何时才去追查灾银下落?”
陈无是笑了笑:“这不是正在查吗?”
“他们?”祝红菱看了一眼缩在墙跟下,已经饿得面黄肌瘦的流民,似乎出现了一些怨气:“他们怎会知道灾银所在?”
陈无是只是笑,也不解释,看得祝红菱越发生气。
二人一前一后,朝丹阳北城而去。
江南虽受了灾,但城内坊市依旧繁华,临街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明明只是隔了一道城墙,流民与城内居民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店家,来两碗阳春面。”
陈无是随意地坐在街边一条长凳上,冲店家招呼了一声。
“诶!客官您稍等,这就来!”
祝红菱浑身散发着寒意,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无是。
陈无是给她擦了擦凳子,伸手一引,笑到:“祝姑娘请我吃了两顿饭,晌午这次,便让我请你吧。”
祝红菱鼻尖动了动,似乎刮了陈无是一眼,终究还是坐在了他对面。
她刚想催促陈无是一两句,却发现陈无是对她朝一旁暗暗使了个眼色。
祝红菱心中一动,微不可查地看了旁桌一眼。
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面容俊朗端正,眉目有神,虽只着一身麻布素衣,但身上却隐有贵气。
祝红菱看了他的桌面一眼,那碗面旁放着一柄灰布裹着的长条状物体。
是刀。
接着又瞥了他脚下一眼,顿时明白了陈无是忽然坐进这家店里的原因。
白底黑靴,这人是官。
一个隐藏了身份,独身带刀而来的官。
很快,那个年轻人就吃完了一碗面,将面汤喝了个干干净净,放下了两文钱,左手拿起桌上裹着布的刀轻巧一扔,右手稳稳接住,带上竹笠便钻进了人群里。
他刚离去,陈无是的面便来了。
祝红菱目光在他消失后才收回,低声问道:“你认识他?”
“认识。”陈无是擦了擦筷子,挑起面条吹了吹。
其实,并不是他认识,而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纨绔子弟陈无是认识。
“那位便是宁国最年轻的四品大员,大理寺少卿苏梦楼。”
“是他!”祝红菱的眼睛亮了亮,“他怎会出现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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