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的手抖了抖,强装镇定,“别以为我不敢。”
“那你下手啊。”他催促一般。
纪君阳这个疯子,千寻挥刀一扬,却是颓然落在空气里,人家是披着羊皮的狼,她是披着狼皮的羊,将刀往流理台上重重一丢,“还要不要吃饭,再不吃饭菜就凉了,我可不会再给你热。”
“你舍不得。”他不理她心虚的叫吼,伸手摸上她的脸,直指她内心。
纵使鉴定的结果是那样,他依旧死不了对她的心,只是此刻,他拿她又毫无办法起来,那本来以为可以让她逃无可逃的证据生生地变成了一根刺横亘在他的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他嫉妒那个让她心甘情愿让她生下孩子的男人。
“杀人要偿命,老话小孩子都懂,你以为我白痴啊。”千寻大力地将他撞开来,走向餐厅的脚步稍稍地乱了节拍。
纵使这个男人步步紧逼,她心里柔软的地方总是为他保留一角。
吃饭的时候,彼此无言,想着各自的心事。
海芋的电话再度响起,千寻接进来,喂了一声,却听不到海芋的回应,倒是听到一片嘈杂里夹杂着她一句,“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在waittingbar捣乱。”
陌生的男音带着嚣张痞极的气陷,“老子砸的就是你们waittingbar。”
“兄弟,我有得罪过你吗?我们,好像不认识吧。”是艾维,不慌不乱的声音。
那男人阴阳怪气地,“你得罪了我朋友。”
艾维笑笑,“我倒想知道,是哪个朋友。”
男人冷嘛一声,叫做,“少在那里装蒜,弟兄们,给我砸。”
海芋的声音跳出来,“给我住手,我已经报警了。”
那男人倒是笑,带着几分蔑视的气势
,“报啊,老子黑白通吃,公安局长是我好哥们,给我砸个精光,小爷我今天高兴,弄出点血来无所谓。”
打砸与尖叫声四起,还有海芋的呼痛声,千寻意识到海芋肯定是在推搡之间不小心触动了手机的拨号键,她的脸色越来越沉,丢下碗筷就往门口冲。
可纪君阳的声音又生生地拉回了她奔跑的脚步,“你去哪?”
倒是,这门的钥匙还掌管在他手中呢。
“我朋友出了事,我得赶过去。”她脸上的担忧一览无余。
纪君阳走到她身边,落下大片的阴影,目光审视地盯着她,“你慌什么,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够你来陈述某个事实,找这个蹩脚的理由来逃避,你以为我就会相信而放过你?”
他的双臂展开撑在她左右两侧肩头的门板上,逼迫的气息重重地压来。
千寻心里是又喜又急,喜的是他还没有放弃对她的执着,急的是朋友有难她却被困于此,“你说我是谁就是谁,你说我像谁就是谁,但是拜托你现在开开门,让我去看看我的朋友到底怎么样了,行吗?”
明明他等的就是一句她的松口,可当她真的松口时,纪君阳却又迟疑起来。她应得太快,在他看来,太不诚恳,甚至有些欺骗的嫌疑,只是为了好让他打开这张门。
“什么朋友,出什么事?”他查户口般盘问。
&nbaittingbar闹事,海芋好像受了伤……”
那些打打杀杀的声音兵荒马乱地碾过她的耳朵,可是纪君阳却半道截了她的话,那原本撑在门上的双手忽地一沉,就落在了她的肩上,“你就明说了是想迫不及待地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吧,何必诅咒自己的好朋友。”
千寻被这一掌猛地拍下,身体就像承受着千斤的重量,压得她的腿都有点弯曲,“纪君阳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纪君阳神色一戾,全身张满阴霾,乌压压地盖满了她的天空,“我不讲道理?温千寻,到底是谁不讲道理,你明明知道我找了你整整五年,可是你却可以狠着心不认我。你告诉我啊,到底是为什么?五年,人生还有多少个五年可以用来寻找和浪费。你现在看着我,是不是觉得特像个大傻瓜,被你整整骗了五年,骗我是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是不是?”
他使劲地摇晃着她的身体,朝她声嘶力竭地吼。
千寻被他身上浓重的悲伤和愤怒气息震住,等到回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拖拽着甩在沙发里,头晕目眩间来不及起身就被他沉重的身躯摁压住。
危险的气息在空气里肆意盘旋,他的眸子里盛着火焰的颜色,像是要将她燃烧怠尽。
“丫头,被你骗,我认栽,但你今天也别想轻易地走出这栋别墅去见那个男人。”
前半段温柔的口气,在后半断转作凌厉的气势。
“纪君阳,不要,你听我说……”千寻终于想起来要反对,应该与他好好地谈一谈。
可是纪君阳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堵了她所有的语言,双手在她身上并不停歇。等到她的唇被他咬出血色来,他才微微地松开,恶狠狠地道,“这是你欠我的。”
一句欠他的,让千寻忽然失去挣扎的力量。
他却笑了,笑得阴冷,“你可以口是心非,但身体的感觉,却是骗不了人,你也有感觉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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