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悦再次睁开眼时,眼里的惊惧之色还未完全退散,她先前从未做过如此清晰的梦境,清晰的就好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之前那些天做的那些梦境都犹如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帐,她好像旁观着另一个叫谢静悦的人过了一段坎坷的日子。
就算是难受、痛苦,也始终是隔了一层。
可是刚刚的那梦境偏偏真实的,让她欺骗自己是假的都无法用旁的言语来掩饰。
那匕首划过脖子,热热的鲜血喷溅出来的感觉犹在,她不由伸手覆上自己的脖颈,哪里光洁一片,除了一片汗湿,又哪里有什么伤口。
她微微握紧拳,眼神里的惊慌也不由静静平复下来,不要急,不要慌,她现在还是好好儿的。
耳畔听到外面画眉鸟悠扬婉转的鸣叫,还有众丫鬟放轻手脚的动静一一传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祥和。
又哪有梦境中的那些追逐杀戮……
不能再如此粉饰太平的过下去,她必须去验证这梦境是否属实。
她深吸一口气,身上已经汗湿的中衣,让她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支撑自己,她一把掀开锦被,坐起身来。
因为太过迅速的动作,导致头一阵眩晕,她静静坐了一刻,这才起身趿上脚踏上的软底绣鞋。
她伸手扶住一旁的雕花隔板,缓缓站起身,抬脚迈了出去,刚开始几步,小腿肚还有些发抖,十来步之后,她脚步逐渐稳当起来。
躺了这十来日,整个身子骨都好似有些不听使唤了。
她走至一旁的衣橱前,拿了身干净的中衣,走到一旁的屏风后,换掉身上已经汗湿的衣裳。
重新穿好衣裳她拿过一旁架子上的大毛斗篷披上,绕过屏风,出的内室来。
外间的雕花窗棂上透来一缕缕的阳光,让她不由常常吁了一口气,因为那个梦境,整个人有些绷紧的神经也不由随之一缓。
南风正把擦洗干净的那盆兰花,重新搬了放回临窗的那张酸枝木雕四君子的石面高几上,她调整了一下花盆的位置,让整盆兰花都沐浴在窗棂处透来的阳光里。
待到安置妥当,她这才满意的交握了一下手,正待出门收了刚刚擦洗用的物什,一回头,却见谢静悦不知何时正站在她的身后,不由唬了一跳。
“……小姐……”南风被吓得不清,心慌之下,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儿把刚刚的那盆兰花连同高几一应撞翻在地,好在谢静悦及时伸手拉了她一把,这才没有闯出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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