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贝雪道。
“好,那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好吗。”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男孩难得如此温声细语。贝雪浅浅一笑,答了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贝雪拿起咖啡走到阳台,外面的阳光很好,她把手掌对着太阳的方向摊开,阳光透过指缝照到脸上,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起来。她倚在栏杆站了一会儿,然后把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出了门。
贝雪捧着一束花走进南山墓园,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贝雪平时是个不太会认路的人,出门基本都靠地图,但这个地方她只来过一次,却记得很清楚。
她走到一座墓碑前,墓碑上是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孩,年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墓碑的周围很干净,前面整齐摆放了很多鲜花,不难看出应该经常有人来打扫。
贝雪一动不动盯着女孩的照片看了很久,才蹲下身把手里的一束满天星放在中间,一边把其他的花摆好,喃喃道:“你看,别人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还是我最懂你吧。”
然后贝雪坐在旁边,一滴眼泪从她眼里滑落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贝雪从南山墓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太阳晒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贝雪戴着一副厚厚的墨镜,为了遮挡午后强烈的光线,也是为了不让人看到她通红的双眼。
她走到马路上随手拦了一辆车,司机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看到她一个女孩只身一人从墓园出来,不禁多打量了她两眼:“你好,去哪儿啊。”
贝雪双眼无神,有些愣愣地看着窗外,司机又问她一遍:“小姑娘,你去哪儿。”
“站前北路。”贝雪终于回过神来。
快两年了,贝雪是第二次到这个地方来。她一直没有勇气来这里,因为她打心底里就不愿意接受事实,不愿意相信这个地方住着她最珍贵的朋友。
贝雪失魂落魄地望着窗外发呆,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她突然叫司机改了路线,她想去看看另一位故人。
贝雪事先没有打电话,站在大门口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没有人出来开门。但她看到门刚好虚掩着,于是就直接走了进去。
“叔叔,在家吗?”贝雪叫了一声,没人回应。
她刚想拿出手机打电话,从楼上走下来一位仪表堂堂的中年男人:“小雪,你来了。”
贝雪抬头看着眼前的苏崇明,大半年没见,他仿佛又更老了一些。这个男人也不过是刚过不惑之年,两鬓竟平添了许多白发。
苏崇明招呼贝雪坐下,问了一些她的近况,又聊了聊家里的琐事,两人便没再说话,各自坐着喝茶。
贝雪近两年变化有点大,不再是以前那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模样,性子也沉稳了许多。要是换做从前,但凡面前有个人在,她的声音是根本就停不下来的。
沉默许久,苏崇明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茶问道:“小雪,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到的,有些晚了就没来打扰。”贝雪给苏崇明重新续上一杯茶。
苏崇明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贝雪,手指把鼻梁上的镜框往上扶了一下:“那么,去过南山了吗。”
贝雪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坐了一会儿,贝雪说她还有事,于是起身和苏崇明告辞。苏崇明把贝雪送到大门口,看着她坐上车,不停嘱咐她自己一个人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贝雪强忍着眼里的泪水,看着苏崇明的两鬓如霜,想了想还是跟苏崇明说:“叔叔,你得多保重自己,你这两年实在老得太快了。”
苏崇明笑了笑,摆摆手跟贝雪道别,贝雪转过脸,眼睛里有湿润的气息。苏崇明站在门口,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一个人静静地站了很久才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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