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意味“如锦如绣”,但在卜善看来却是无尽凄凉。
回来后卜善整个人都是彻头彻尾的空白,感觉只剩躯壳,什么都没有。她意识到可能自己今晚要失眠,也没有再吃安神的药,而是在家里翻出一瓶红酒,连忙灌下,裹紧毯子在落地窗前等待昏沉来袭。
摆在梳妆台的手机震动一下,卜善瞟了一眼是蒋仲之发来的微信。
这么晚发消息估计又是季卉告诉他什么,但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理会这些。
此时,另一个人也同样没有睡。
陈栩谦站在天堂洲际的露天花园,看着面前高耸挺拔的银杏树。枝条树叶层层迭迭,很是密实。天又也很大,银杏叶窣窣落下,还伴随着枯叶遁走发出沙沙声。
站在树下,忽然想起了一起生活的场景,种种朝朝暮暮。
有人很喜欢这棵树。
依稀记得那年她过生日,他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她说想要在庭院里种一棵银杏树。
当时他还取笑她,说:“人家过生日都是想要项链、包、钻石,你倒好要个特大的榆木疙瘩,说说为什么啊?”
卜善掰着手指一本正经的盘算,说道:“银杏呢它四月开花,十月成熟,十一月落叶,银杏果子而且还可以入药,等到十一月落叶的时候你知道吗?整个道路都是银杏的叶子超级漂亮有意境,而且...而且银杏还有镇宅消灾,治理风水的作用。”
说着女孩语气豁然轻快起来。
陈栩谦看着她如数家珍夸一棵树,扑哧笑出了声。
抻着卜善的发尾,说:“那不就是种棵树拿来辟邪,拿来吃。那芳姨这下可惨咯,到银杏落叶的时候,什么事都不用做,每天拿着扫帚就在院子里从早扫到晚。”
卜善怏怏道:“也对啊。”
其实那个时候卜善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她想说的是,“银杏树的寿命一般都很长,而且也很好养,就算以后她不在这里,至少它还在。”
一阵轻柔地风夹着雨雾拂过陈栩谦的面颊,他轻微叹息从满是银杏落叶的地上,捡起片叶子。
后来他是真的在院里种了棵银杏树。
只是树种好的时候,那个嚷着树的人却不在这里了。现在来到她的城市,整个城市都是银杏树,她或许已经看不上五蕴院的那一棵了吧。
我们每个人能够从诗意的生活中,看到和风细雨的简单。人明明处在欣欣繁荣的大千世界,依旧可以缅记平淡如年轮扩散的生活,这才算拥有一种自我控制的哲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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