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仲之和周珣成来也是直接去办公室,像这位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更引人注目地是他现在正亲昵贴着老板娘。
能不八卦好奇嘛。
从严格意义上讲,卜善并不是个严苛的老板,就算难得发一次火,也没有张季卉冷飘飘一句暗示顶用。她现在更做不到,勒令她们离开。
这样反而更掩饰做贼心虚。
众目睽睽之下,卜善不好直接发作,只微微推开他:“你没长骨头吗?正经一点好不好?”
陈栩谦舌尖抵在牙齿上,转了一圈,声音低哑着说:“一两个月力气全用你身上了,我能怎么办?”
见卜善脸沉了下来,知道她脸皮薄。
陈栩谦又笑了下,笑自己上赶着找不痛快。他去拉卜善的手,在手心摊开细细摩挲,头顶的暖灯洒下来,她掌心纹路很浅,微微透着粉红,软软的仿佛没有骨头。
跟人倒是一模一样。
陈栩谦抬眸扯开话题:“这么久才下来,张季卉不会是在编排我吧。”
“没有,她说你干什么?”
卜善暗自想,“编排”二字用在张季卉身上,一点也不妥当,她只会骂你死人,再顺带拜访你全家。
陈栩谦勾起嘴角没信几分,指着这面墙上的画,漫不经心道:“哪些是你画的?我看了一圈都没认出来。”
没有一幅是她画的。
哪家画廊老板会将自己的画,天天挂在展区最醒目的地方,以为还是小时候领奖状,恨不得人人夸赞。
她的画一般都在偏厅,就算有人买,几乎也是老客户,直接订就好,不需额外鉴赏。
卜善对上他眼眸,问:“你要买?”
“嗯。”他轻揉着她的手,依旧一脸风流姿容,“家里一
幅都没有,最好你能给我画一幅。”
卜善特别想问他一句,也替他问自己一句,这样好玩吗?
当初她费尽心思讨他欢心,送给他的画,他转手就送给别的女孩,现在何必多此一举。
卜善不动声色地敛着眸,淡淡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拿包。”
陈栩谦任由她走开,看着那纤瘦的身影,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若她知道他这半个月做了什么,是否还会这样对他。
不急,等尘埃落定再告诉她。
没人知道卜善,如何从张季卉刀子般的目光,逃离上了陈栩谦的车。他好像并不在意张季卉的冷言冷语,还很热心请她一起共进晚餐。
张季卉只白他一眼,说老娘晚上有约,怕去了不但吃不下,还要把去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
陈栩谦半开着车窗,很认真点评:“那应该是挺臭的。”
眼看两人就要刚起来,卜善连忙让他赶紧开车。陈栩谦打着方向盘,随口问了一句:“她晚上跟谁约了,这么硬气?”
卜善讨好般冲张季卉挥手,回头说周珣成。
陈栩谦脸上流露出些许惊讶,吊儿郎当说:“我还以为他惦记的是你。”
“我又不是个物件,让人随便惦记。”
陈栩谦回眸对她一笑,伸去捏她的脸,说道:“你要是被人随便都能惦记上,那我岂不是很难过。”
卜善把这句话当作玩笑,配合地笑了笑,说还没有见过你为我难过。
车行驶在半道上,陈栩谦忽然深深看了她一眼,显得格外真诚:“那画我要回来了。”
时至傍晚,前方云朵大片大片瑰丽而恢宏。
卜善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清淡淡,温和无害如面庞,说:“那挺好的。”
当初送的时候没告诉她,要回时自然也不必通知她。
陈栩谦始终没有告诉她,这画他是怎么要回来的,也没告诉她,他做了什么。
这天晚上,远在上海的肖韫憋不住,还是将此事告诉了苏邰。
她得知后很是惊讶,问陈栩谦真为了卜善跟他妈闹掰了?他不是最听庄如的话嘛,恨不得奉为圣旨。
怎么突然就......
“可不是。”肖韫哄着儿子,“跟严家的婚约应该也快解了。”
当初庄如两边骗,跟卜善这边就说陈栩谦订婚了,跟陈栩谦面上虽没多说什么,但哪一句不是暗示透露。
说实话,他并没有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毕竟他早就不是毛头小子,既然她有心走,自然就以为,她求他放手。
但到底还是膈应了一阵,说不清是难过多点,还是不甘心多点。
后来他成全她,也放过自己。
日子还得如常过下去啊。
他也是去成都的前几个月,才知道卜善当时见庄如的来龙去脉,也才理清了其中原因。
苏邰说:“他就不怕庄如做点什么?”
肖韫说:“多少有点,不然陈栩谦怎会事先找人盯着他妈。只不过这样一来,算是把严家庄家全得罪了,日后他必将难走许多。”
虽然有些不道德,但苏邰曾不止一次想,要是庄如就那么死了。
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糟心事。
可庄如哪这么容易就真寻死觅活,多少还是有真本事的,不然老爷子能不同意陈栩谦他爸和她离婚吗?
这其中牵扯的实在太多。
几十年经营出的关系,脉络错综复杂。稍不注意,全盘皆输,大家都落不了什么好处。
后来苏邰想将这件“好事”告诉卜善,被肖韫给拦住了。说没有确定好的事情,就不要说出去,他们俩的事情,留给他们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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