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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莲子

林先生说要去青山观修道几日,书院的课也暂时停下。林先生是经常如此,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某个地方,或者去远游。他走的时候对那些报了乡考的人说,好好看书,书是一定要看,他人智慧,总有启发。

已是七月十九,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炎热。舅舅除了十日休一次旬假,总是一早便去朝廷了,翰林院有许多事情要做,修书撰史,还有随时听候皇室召唤。

八月初九、十二、十五便是乡考,每天一场。乡考来了,翰林院更是忙的焦头烂额,安排考官还有考试内容等等,江婉清见到舅舅的日子加起来屈指可数。

一大早,江婉清和红珠,还有陆府的男仆阿昊同去泽梦的一处私人荷塘了,早上总是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看那无垠苍穹,一丝云都没有,便知今日又是太阳火辣辣的发光发热了。

这荷花塘绵延方圆十里,因为来的早,没有多少人,只是还有些距离的观景亭里有人,应该是来赏花的。给屋棚里看守人打了招呼,再给了十五文钱。听说主人家不在乎这些钱,只是觉得收钱可以避免这大片莲塘被人给糟蹋,就把这钱当了坐船的费用。

荷叶的杆长得很高,有一两只船在里面,是看不见的,只能根据水波将荷叶推开,那里是有人的。

早辰正是看花的好时间,那些在中午会把自己的清媚之姿收起来的荷花,在这个时辰,把自己的美丽毫无保留的展现给天地。

花儿是瓣瓣分明,颜色鲜丽,气味淡雅,有些露珠还在碧绿的叶子上滚着,就像互相追逐着淘气的娃娃。红绿相衬着,眼睛里只有这两种颜色,却不觉得单调,只能感到一种沁人心脾的美丽。

江婉清是第一次看见荷花,这么多的荷花茂盛的样子。

早上走的时候,那铃铛一定要跟着,在江婉清的脚边走来走去,脖子上的铃铛发出一阵阵声音,惹得祖父和舅娘都笑了起来。

祖父就说,铃铛今日在家待着,陪陪老头子,那铃铛还有些舍不得,跑到了祖父的身边。

用了早饭后,舅娘就去中草堂了,说今日是中草堂一月一次的义诊,店里会很忙,就让舅娘去帮忙了。中草堂就是罗书棋兄长的医馆。

江婉清想着这样的良辰美景,可惜不能与祖父还有罗书棋、舅舅一起来。

不过好在能看了这些美景,还能摘到一些莲蓬,莲子可拿回去做粥,那也是一桩美事。

阿昊撑着船,沿着他人走过的地方走着,以免撞到了长的好好的荷叶。红珠是十分开心,这里指着让江婉清看,又说那里的花开的格外不一样,一张小嘴可是没有停过。

“红珠,你说这么多,姑娘也看不过来啊。”阿昊站在船头,边摇着船桨边笑看着红珠说道。

红珠粉粉的脸颊变得红了,说了一句要你管。

“你看看你,总是这样凶巴巴的。”

“我哪里凶巴巴了,我不一直是这样吗?”

“我看你还是温柔一点好,不然之后可不好找夫家。”

“我找不找的着,也不用你操心,摇你的船。”

这其中漫着一股微妙气氛,红珠总是气阿昊说她没有女儿家的样子,阿昊还老是拿这件事和红珠拌嘴,这两年多来,江婉清都是熟悉了两个人吵架的内容了。

比如马上,阿昊又要赔笑脸道不是了。

“红珠,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别往心里去,我们红珠有的时候,那当真是极其体贴温柔。”

红珠最开始把头扭向一边,撅着嘴,不理会,后来又会说我人大度,原谅你。

江婉清低头轻轻笑了一下,这两个人分明是互相喜欢,就差一道窗户纸没有捅破了,自己真想早早回家去,给他们两人相处的空间。

心中又生出一番羡慕之意来。

“姑娘,为什么阿昊和我拌嘴,你都不拦一下,我们好歹情同姐妹呢?”

“反正,你们总会主动和好,我就不当这个好人了。”

船几乎都荡到胡中心了,这里的许多花瓣都掉到了水里,露出了一个个惹人爱的莲蓬。

“这里的莲蓬长的可真好!”阿好接着话茬。确实如此,都能闻见莲子的清香,混着荷叶的味道。

红珠伸手折了一朵,拿过来开始剥莲子,先给了阿昊一颗,说尝尝。

阿昊接过,有些受宠若惊般说道:“第一颗就给我,姑娘你可别吃醋。”江婉清摇摇头,毕竟看红珠脸上的笑意,这个第一颗自己也不是很需要。

“呸……好苦。”

阿昊将咬破了的莲子扔到了湖里,整个脸都拧了起来,想必是真的很苦。

“哈哈,看来这多莲蓬不能要了。”红珠得意的将莲蓬放在了船里,阿昊整个人变得有些沮丧。

“姑娘,尝尝这个,甜的。”江婉清接过那颗圆润饱满的莲子,放在嘴里,牙齿咬开的瞬间,莲子的清香便溢满真个口腔,吃力来又是十分新鲜娇嫩的。

红珠又给了阿昊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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