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修坐在床边,身为将军的他,即使是坐在床边,身姿依旧挺拔。
他专注地给自己涂抹药膏,无比专注,梦中的温柔仿佛一个陷阱,让人一旦陷入,便觉无法自拔。
她将药瓶小心
收起,欢天喜地地出了院子,往军造处去。
她这个女子,在军造处的这几天,饱受摧残,本觉得无法坚持,无法继续了。
可是想到孟聿修,想到他昨夜的温柔,还有他涂在她脚底的药,她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于是乎,昨天有些垂头丧气的她,今天焕然一新,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军造处。
这军造处的其他人,见常离离如此,都惊讶这小小的女娃娃,当真是十分执着,能连日吃得这样的苦。
他们本以为,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八成是是狐媚子,迷惑了孟聿修,才有机会入这军造处,可如今看来,她倒不完全是个花瓶。
不过如此也是没有用的,杨师傅、刘师傅和薛师傅,仍是不待见她,还是如昨日一般使唤她。
但几个师傅之间的眼神交流,却发生了变化,他们目光中对常离离的戏谑和鄙夷,都变成了吃惊和无奈。
在其他人看来,这几个师傅着实有些过分了,不过也无人敢说什么,毕竟没人敢得罪他们。
常离离的努力旁人都看在眼里,他们此时对常离离的瞧不起,终于变得了几分钦佩与同情。
今日的常离离不仅一扫而空昨日的委屈恼怒与不甘,还恢复了精神,又如同第一日来时那般,不仅毫不避讳地看几位师傅铸造打铁,还不厌其烦地上前询问几位师傅一些工具。
毕竟从前她从未正式接触过如此讲究的铸造,有些工具几乎没有见到过。
到了晌午吃饭的时候,几位资历最老的师傅凑在一起,低声说起了常离离。
“这姑娘怕不是个傻子吧?怎么一个姑娘家对打造兵器如此痴迷,受了这么多苦还不肯放弃?我倒是第一次见。”刘师傅又好气又好笑。
旁人纷纷附和:“谁说不是呢?还以为刁难她几日,她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还越战越勇了,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啊?”
便有好事者,立刻插话:“你不知道吗?这就是咱们将军藏在府中的女子,也不知道咱们将军那样的人物,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黄毛丫头!”
“不过这丫头倒是能吃得了几分苦,但是姑娘家,当真能打铁铸剑吗?”杨师傅皱眉困惑道。
在旁的事情上,他们众口纷纭,此刻却是出乎意料地口径一致:“女人就该好好相夫教子,她们打的兵器,那能送上战场吗?可别惹出事来。”
对于他们的说道,常离离早已习以为常,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一个劲儿地给自己打气鼓劲儿,下定决心好好坚持。
到了下午,这日头正烈的时候,常离离给那几位老师傅端茶端得更勤了。
这军造处,不仅仅是给士兵们铸造兵器,还要负责给他们修理兵器。
这将士多如蚂蚁,他们每天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来让帮忙修理兵器的人数不胜数。
这不,今天又来了一个小士兵,拿着兵器,嚷嚷着找人修理。
可前来让修理兵器的人那么多,却是无人顾得上这个小小的士兵的。
不过,无人搭理这个声音的主要原因,怕是因为,这个小士兵,竟然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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