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觉得晚上更深露重,这脖子露在外面凉飕飕的,所以找了个东西给围上。”常离离的窃喜都写在了脸上,她开心地拿回婆婆手里的绷带。
这静梅擦脂抹粉的功夫果然了得,这粉涂在发红的脖子上,真叫人瞧不出来。
眼见为实,婆婆这才松了口气,叹息道:“你这孩子,我怎么能放心啊。”
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又爬上了几条皱纹,而两鬓如雪的白发,又多了几缕。
这些都发生得悄无声息,常离离闻言脸上的笑意消散了,她握住婆婆的手说道:“我哪有那么不让人省心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再说,还有孟大将军呢,你不是也觉得他是个好人嘛,那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她撒娇似的说道。
婆婆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无奈地笑了:“就你能说会道,好了,早点休息吧,你都好些日子没去军造处了,明天肯定还得起早去的。”
常离离乖巧地点头,笑容却透出古灵精怪的味道。
等将婆婆送回屋子,她才叹息了一声,将自己疲倦的身体扔到了床上。
现在她算是得偿所愿,过上了向往的日子,可是她唯一觉得不圆满的,便是对婆婆。
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得多花些时间来陪婆婆,如今自己也算是小有所成了,得让婆婆享享清福了。
这么想着,她渐渐觉得眼睑开始不听使唤了,没挣扎一会,就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常离离去了军造处,就感觉气氛很不一样。
之前总是喧闹嘈杂的军造处,如今竟然很是严肃,颇有些军纪严明的味道。
人人都是埋头苦干,极少会有人声,都是些敲敲打打的声音,这反倒让人有些不习惯。
不仅如此,这军造处中现在还有小队士兵轮岗巡逻。
这是不是紧张过头了?都是孟聿修因为昨天的而安排的吗?
她一边感叹这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一边心里又不可抑制地升腾起喜悦来。
他做这些安排都是为了她,都是因为担心她。
而昨天她心心念念的九节鞭,此时被刻守放在一个木盒里送了过来。
她突然想起那张字据来,上面印着孟聿修略带狷狂的字迹,想起那句“孤独终老,不得好死”,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她这边欢喜了,萧淑儿那边却不快活了。
“现在军造处就是一只苍蝇都不好飞进去,里面的人也换掉了很多,属下实在……”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半跪在萧淑儿面前,单膝跪地,面露为难,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身体也在微微发颤。
上一次来萧淑儿这里复命的侍卫,已经不见了人影,并且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宫中,不会出现在世上了。
“实在什么?”萧淑儿的声音微微拔高,周围一片寂静,只等着那侍卫的回答。
侍卫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额头的汗水凝聚成汗珠滚落,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却像是卡在了嗓子里,微弱又无力:“实在……实在没办法接近……”
周遭死一般的寂静,本以为萧淑儿会大发雷霆,白梅也做好了这绯烟宫再抬出去一具尸体的准备。
没想到萧淑儿却是慢悠悠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没有丝毫恼怒
:“早知道指望不上你们这帮废物了,派你们去不过是打探消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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