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常离离已经从军造处回来了,这可不像她,从前的她,可是沉迷打造武器,不能自拔。
孟聿修一度以为,这世上除了打造武器,再也没有什么事情会让常离离下苦工,勤钻研,可没想到,这擦脂抹粉的事情,居然会让她这么上心。
她是为了他吗?
这么想着,孟聿修的嘴角便不自觉地弯起,欢畅在眼里弥漫开来,那笑容将他经年的沧桑都化开了许多,将这个历经战事的将军,也变回了昔日少年的模样。
孟聿修端着两盘芙蓉糕来到常离离居住的院子,婆婆见了忙上前行礼:“大将军怎么来了?”
孟聿修将一盘芙蓉糕递给婆婆,毫无一个大将军的架子,温声道:“婆婆以后见了我不必行礼,叫我名字就行。”
婆婆惶恐道:“那……那怎么行?这糕点……将军是来找离离的吧?我这就去叫她。”
孟聿修却拦住了她,笑着道:“怎么不行?常离离就直呼我的名字,婆婆作为长辈更无须行这些虚礼,这是厨房新跟宫中厨子学做的芙蓉糕,我拿些来给您尝尝,离离那边,我自己找她便好,婆婆就不用招呼了,去忙您的吧。”
婆婆看了看手里的糕点,看着孟聿修脸上的诚恳,更觉欣慰,她点点头,笑着转身,嘴里不住地嘟囔:“好……好……”
最后声音极小地无意识地道:“离离真是找了一个好归宿啊!”
可声音再小凭孟聿修的功夫,听得也是清晰入耳,笑容更是灿烂。
他将另一盘芙蓉糕放在树荫下的石桌上,惬意地坐在石凳上,兴致盎然地看向常离离那紧闭的屋门。
常离离背靠着屋门,方才他和婆婆的对话,她听得一字不落,顿时觉得孟聿修果然是个算盘打得咯嘣作响的老狐狸,竟然知道去讨好婆婆。
来不及多想,她心虚地跑回梳妆台前,把胭脂水粉统统收好,擦了擦脸上的脂粉,整了整衣衫,这才推门,看似无意地走了出去。
迎面便撞上了孟聿修的目光,她背脊一紧,强作镇定地走了过去,挤出笑容道:“你怎么来了?”
孟聿修却看着她,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渐渐地,常离离越发不安了,恼羞成怒地道:“看什么看?我脸上难道有花吗?”
孟聿修勾起嘴角道:“没有,却有闭月羞花之容。”
常离离松了口气,心道还以为是脂粉没擦干净被看出来了。
可是下一瞬间,她就不可置信地看向孟聿修,他还是那副笑容浅淡的样子,可是他这模样,和平常的肃然想比,说出来的话,常离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打趣。
她按捺住心悸的感觉,尽量冷静下来,厚着脸皮道:“那可不嘛,作为雲国第一名御用的女铸造师,我可是才貌双全!”
孟聿修依旧是那副模样看向她,始终勾着嘴角,常离离终是微微红了脸:“你……你不说点什么?”
孟聿修这才回过神来一般,将石桌上的芙蓉糕,往常离离面前推了推:“厨娘新学的,尝尝。”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常离离的一颗心却彻底乱了,七上八下的,手心不住地涌出薄汗,耳根都
感觉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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