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拽住我的手,仔细看了看我的手指,“殿下明天一早过来吧,今天晚上,我找找粉色的花瓣,调好颜色,明天一早可以用了。”
“明天你一早过来,中午饭前就好了。”美妈说。
这时候,高兴来报信儿“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公主殿下。皇上派奴才来跟娘娘说一声,今晚将与喻侍卫探讨边疆事宜,并留宿御书房。”
老嬷嬷送高兴出殿。
“母后,给我也弄你这个颜色吧。”我跟美妈商量着。
“这颜色红的太深,你不适合。”
“母后,今晚我留宿吧。”
“不行,你肯定碰坏我的指甲。”
“母后,我睡榻上行不。”
母后无语。终于叹气:“女大不中留啊。”
“我给公主染上吧,只是时间拿捏不准,半夜拿掉应该不会太深,会是樱桃红色稍浅一点的颜色,公主可喜欢?”嬷嬷送了人回来,开口劝道。
“行吧。”我想了想。
“喻侍卫刚才回来,你怎么知道信儿的。你父皇说自从说要回返,好久没回信儿了。”
“大街上看到人马了。”我淡淡的说。
“那你就巴巴的跑来见未婚夫婿了?”
“嗯!”我大方的承认,省的羞我。
惹得美妈一阵无语。
嬷嬷拽着我的手,仔细的拿着端详着,“公主最近没在啃指甲吧?”
“我不啃指甲好多年了!”我终于恼羞成怒。
美妈平举着手笑了。
小时候嬷嬷偷偷趁我睡觉给我手指头上抹辣椒水!这给我辣的!终于把啃手指甲的毛病改了。
————
一早醒来,手指头都已经放开了,为了不让包好的染料包碰掉,嬷嬷和美妈看我睡着了后才去睡。至于什么时候给我拿掉的,我还真不知道。
我坐榻上,只顾举着手看,满意极了,真的是樱桃浅色,嫩嫩的,好想啃……
“染料里我加了辣椒碎,你啃吧。”嬷嬷端着八宝粥进了屋,“昨天调的花瓣料太多了,趁你睡熟之后我还给你脚上的指甲包了。”
我连忙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脚指甲,果然,“这又没的人看,为毛要染啊。”
“给你未来夫婿看是早了点,明年你才大婚,谁让嬷嬷的花瓣调和多了呢。”美妈举着手给我看。
“快梳洗一下,早膳温时间久了不好了。”嬷嬷开口“就你没吃呢。”
“父皇来过了吗?”我问。
“天没亮就过来了,喻侍卫出宫去了,他父母也很惦记的。”美妈开口,“你吃完再出宫。把我先前说颜色太鲜艳的那件紫色襦裙拿来,给她换上。”美妈回头跟嬷嬷说。
“赏我一套配套的头面呗?”我洗完脸,舔着脸说。
“再把昨天那套黄脂玉的桂花头面拿来,”美妈吩咐侍女,“给她梳个朝云髻。”
首饰盒端上来,待发型梳好,美妈挑了金镶琥珀的花型长坠步摇给我斜斜的插上,又翻了同套的牡丹花簪插在额角,又找了小小的金鱼吐珠的簪花别在了脑后。想了想又翻出一把玉梳……
“怎么都看着眼熟啊,除了那个黄脂玉的步摇。”
“点缀的小簪花是你小时候的啊,拿来点缀是不是很好看?”
小时候为了哄美妈高兴,我的头都是随便她摆楞的,那时候为了给美妈多几个候选嗣子,也为了平衡朝局,后宫多了很多妃子。自从美妈不能生育的消息被透露出去,后宫的妃子再不是摆设了……美妈就多出了很多时间打扮我……小小的簪花很精致,我和美妈都沉默了。
嬷嬷打量着我的脑袋,开口:“脑后的簪花怕是戴不住。”
“哎呀,嬷嬷,我现在不会跑着走路的,一定会挂住的,不会丢!”
美妈终于笑了,又来回打量着我的脸,“给你画个额花吧?”
“今天没雨吧?”小时候有次非要美妈给我画个跟她一样的眉心花,没想到去找父皇嘚瑟的时候下起了雨,然后——惨不忍睹。
美妈和嬷嬷也想到了这个梗,都笑出声来。
侍女们安静的给我净着脸,擦了香粉。美妈拿着笔蘸着金粉和着香精水给我画个花型的花钿,金色的,很是高贵。
美妈美妈手又拎出一串额饰,看了看自己画的花钿,终于放下了。
“你现在还把璎珞戴头上吗?”美妈问。
“有时候吧。”
美妈戳了我后脑勺一下。
“够华丽,够长,缠发髻上就很好看的,母后你有空试一试。”
我的后脑勺又挨了一下戳。
在自己府里的时候,挂个璎珞在发髻上,真的好看又好用。
“我跟内造局说了,打了有十多套头面给你,你不要再拆了。”美妈了然的说。
“哦。”我乖乖点头,步摇摇起来有点沉,一晃一晃的。
美妈满意的看着我的脑袋。
然后又看着我吃了饭才放我出宫。
正赶上散朝,宫门外一群年老大臣们看到我行了礼告退着,上了车架匆忙离去。
中年点的,远远行了礼骑着马跑了。
年轻点的用我看不懂的目光盯着我。
我只被一个人吸引住了目光。
宫门外,喻君慎牵着马等在那里,像是站了一个世纪。
出宫前,硬是被嬷嬷栓了琥珀和玉石混编的禁步,乙雀时时提醒我不要大步。
我到底急急的快步来到他面前。
不管别人什么眼光,看到他胡子拉碴不符合年龄的眼神,我有些心疼。
“怎么还没回去。一晚没睡吧?”我开口,“安国公还没出来吗?”
“我是等你的。”他轻声说。
我的脸肯定红了,我自己都感觉到烧得慌。
“今天你这身打扮真好看。”他笑了一下,风光霁月。
我转了个身,慢慢的,“母后捯饬的。”我伸出手,“看,这也是昨晚给我染的。”
“主子,咱快走吧,这有点堵。”乙雀提醒我。
一月三月四月五月背对着我挡着人,二月架着马车正掉头,能不堵吗,他不会赶车架!
“谁让他驾车的?”我问一月。
喻君慎大笑着,飞身上了车架,二月跳下车,垂头丧气的。
喻君慎,轻抖着缰绳,稳住了马,然后跳下车,牵着绳站在那里看着我笑。
我走过去,他伸手,借着他的手,我上了车。
没想到初八坐在车里一脸严肃认真的打量着我,“公主再不能懒得打扮了。”
“你好意思说我吗,你会梳几个发型啊?”
“下去。”喻君慎掀着车帘,冲初八说。
“没门儿。”初八正对他的眼睛。
喻君慎沉默一阵,终于放下帘子,关好车厢门。
我听见他拜托我的人牵着他的马,他没搭理乙雀要上车架的要求。
“公主你发春了。”
哎呀,刚看到他等我站在那里,我怦然心动。我双手捂着脸颊,“你眼睛里有眼屎没擦干净。”
“公主你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跟你见过猴屁股似的,我白了她一眼。
“公主你踩我脚很久了,没觉得硌得慌吗。”初八淡定的开口。
我拿开脚,“你够了啊。”我堵住她的嘴巴,“你再说我就把你派出去。”
“公主你还踩我脚上呢。”初八闷闷的说。
车架外,喻君慎哈哈大笑。
——
喻君慎驾着车送我回了公主,我留他吃午饭,他顶着初八钉子一样的眼神笑着答应了。
也只是吃了午饭而已,吃完他就走了。
一月被初八骂了一顿,再不敢大意了。二月被骂的尤其惨烈。
乙雀坐在塌上给我做着鞋子,一会就傻笑一声。
我坐在书桌前,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翻看着账本,感觉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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