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向锐联系你。”穆郁修挂断电话走过来,坐在床头捏住温婉的下巴,“醒了,昨晚睡得很好吧?”
“不好。”温婉摇头,冷眼盯着穆郁修,“有个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不要的男人躺在身边,我怎么可能睡得好?穆郁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是私生子,你还让你的儿子变成私生子,是不是很多年后,你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会来报复你?”
穆郁修闻言瞳孔急剧收缩了下,狭长的眼眸几乎眯成一条线,里头如狂风一样掀开海面,卷起层层巨浪,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看得温婉心生恐惧。
穆郁修用那种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盯着她,有那么一刻,她丝毫不怀疑穆郁修想把她捏碎。
她到底还是害怕,想转过脸避开,下巴却被他捏住。
温婉垂下眼睛,咬紧唇不敢再说话,单薄的肩膀在不知觉中轻轻战栗着。
“怕了?”转瞬穆郁修又恢复如常,唇角依旧勾起蔑视的弧度,眯眸欣赏着温婉苍白的脸色,“就你这心理素质,还跟爷横呢?起来,我们该回去了。”
温婉冰着脸色,挺直脊背没有动。
穆郁修的脸色完全阴下来,起身大步走到窗户前,拉上房间所有的窗帘,返回身便撕扯温婉的衣服,“我看你是忘了当初是怎么求我的吗?温婉,这是你自找的!”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温婉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即便痛得哭起来,却因在医院而不敢发出声音,便张口咬住他的肩膀。
温婉紧闭着双眼,一张惨白的脸上泪水连连,心更是痛到抽搐,涌出前所未有的漫天恨意。
什么都没有了,在心碎了决定放弃爱他后,他又用这种方式让她恨上他。
凭什么?
她凭什么要任由他宰割,任由他摆布?
他不是恨她吗?
那她偏偏要让他爱上她,再狠狠推开他,让他也尝尝被人玩弄的屈辱和痛苦。
这是场赌局,她必须赢。
温婉倏忽止住泪水,一双被洗涤过的眼眸却是黑沉沉一片,没有任何光亮。
这是池北辙开得恒远医院,他们所在的病房与其说是病房,倒不如说是一栋远离普通住院部的小别墅,除了几个人外,平常人很难进入这里。
何况他刚刚就打电话让向锐过来了,就算池北辙要找他,也不会在这个时间。
恰在此时,穆郁修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清理好自己后下床,又拿毛巾给温婉,自己则开门出去接电话。
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杯清水和药片,“吃下去。”
温婉正低头理着自己的头发,突然看到眼下的药片,她一下子怔住了,僵硬缓慢地抬眸看向穆郁修。
他的身形很高,又是低着头,额前的头发服帖地垂了下来,在脸上映下一片阴影,表情模糊,任她再怎么高仰起头,也只能看到他刀削一样锋利而冷漠的下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婉垂下眼睛。
那只手还是那么修长漂亮,掌心里却放着或许会因此杀掉一个生命的药片。
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没有一点感觉,甚至还调笑地问他:“你给多少个女人递过药?结果还不是阴沟里翻船,弄出一个儿子来。本来就是意外,也难怪你最终还是甩掉袁浅了……”
穆郁修闻言身形一僵,凝眸看着她。
她以前就不胖,现在更是形销骨立,一张小脸不过他的巴掌大,下巴也很尖巧,看起来很柔弱。
女人的脸色还是惨白的,目光里却结了一层冰,化成锋利的刀刺入他的心口,痛得他几乎握不住杯子,掌心里的药丸似乎也变得千斤重。
他正打算丢掉时,却想起因为她的离开和背叛,这些年他所承受的痛苦,想起那个做过无数次的梦。
梦中的母亲从悬崖上跌下去,三天后他们在海水里找到了母亲的身体,全身发白浮肿,有的地方还被海生物咬得支离破碎,连个全尸都没有剩下。
外婆悲痛惊惧下晕死过去,从那天起就卧病在床,直到临死前一秒还念着母亲,健朗的外公自从外婆离世后,总是大病小病不断,最近眼看着没有多久的活头。
而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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