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郁修这才应一声,“好多了。”
昨晚他跟那辆车子追尾以后,也只是额头被撞了一下,赶上来的池北辙帮他处理好事故后,带他去了医院。
凌晨时分,池北辙让杜华开车送他。
他不想回到那个和温婉一起住过的公寓,更不愿一个人待在其他住处的屋子里,也不想在受伤的情况下还去打扰外公,最后只好连夜来了盛家。
盛世昌正在看报纸,半天没有听到穆郁修忤逆他,他放下报纸,嘲讽道:“今天怎么焉了?是生意上失利,还是情场上不顺?”
穆郁修没有心思搭理盛世昌,只是用狭长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扫过去一眼,刚要收回目光,却注意到盛世昌放下的报纸上的内容。
他蓦地转过身来,大步走过去,二话不说便抓起报纸,只见头版头条上这样写道:“盛家二少携神秘女友现身容氏酒会,散席后在容氏别墅和女友共度良宵。”
下面配有各种小字说明,以及温婉一身盛装挽着盛祁舟进场,盛祁舟抱着温婉上楼的两张照片。
穆郁修还没有看完,就觉得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差点栽倒,又眼疾手快地扶住沙发。
盛世昌腾地站起身,对他直呼其名,“盛祁琛,你到底怎么回事?!”
穆郁修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报纸淡淡地说:“没什么。可能是睡眠不足,有点头晕。”
“睡眠不足?!”盛世昌闻言更加愤怒,紧盯着穆郁修的双眼,抬高声音道:“现在你告诉我你睡眠不足,晚上你都干什么去了?!又去偷又去抢了吗?”
“让你回来盛氏,你偏要跟老子对着干,一个人在外累死累活的打拼,这些年你都得到了什么?地位还是金钱?如果只是这些的话,盛家一样也不缺你,你有没有看看现在自己的样子?面容苍白神情阴郁,你才多大?风华正茂的年纪,非要把自己搞的那么沧桑吗?”
“阿姨,不是说要吃早餐吗?”穆郁修没有理会发疯的盛世昌,转头笑着对邵曼珠说:“刚好我有点饿了。”
邵曼珠这才松了一口气,向盛世昌投去一个眼神,后者有些颓然地坐下去,她对穆郁修说:“你先去餐厅坐,我现在就去厨房。”
“不急。”穆郁修走在邵曼珠身侧,“二弟呢,昨晚没有回来吗?”
邵曼珠闻言顿住脚步,“我刚刚还打了电话过去,说是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也看了刚刚的报纸内容吧?等阿舟回来再仔细问他吧。这几年他还是第一次夜不归宿,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阿姨怎么看?”穆郁修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带着身为兄长该有的关怀。
然而如果是知情人,就会听出他的那个“如果”的假设,问出时有多艰难。
穆郁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放在衣袖下的手指却一根根地捏起来。
“其实不用你问,我和你
爸也打算跟你商量这件事情。刚开始看到报纸上写的我们也很震惊,也很难一下子接受,但冷静下来想一想,阿舟也快30岁了,这些年却拒绝了无数的名媛闺秀,那个凌氏财阀集团的千金,到现在还没有放弃阿舟,阿舟本人却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一点都不上心。”
“如果他平日里能像你一样,试着交往几个女朋友也是好的。”邵曼珠说着,无奈和心疼的语气一转,到底还是带着欣慰,“若是他真看中了报纸上的那个女人,我和你爸反倒是放心了。”
穆郁修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半晌才声音沙哑而艰涩地问道:“家世呢,阿姨不介意对方的出身和家世背景吗?”
“什么家世不家世的,阿修忘了你爸也没有什么家世吗?而我自己虽然出身名门,可既然当年能选择你爸,这就代表我也不是个注重家世的女人。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盛家如今在T市的影响力,已经不需要像别的豪门那样,牺牲儿女的终身幸福来换取一时的利益了。而且我和你爸瞧着那个女孩子的照片……”邵曼珠停顿了下,在脑海里回忆着刚刚看到的温婉。
“她的气质不错。阿舟也不是轻易动心的女人,既然他喜欢上了,那就说明这个女孩子从各方面来说还是不错的,至少她的长相算是百里挑一的。对了,说起她的长相,阿修你不觉得她很像年轻时的容昭嫣吗?”
穆郁修只觉得脑门一阵阵崩疼似的,额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却是强忍住情绪,摇了下头说:“容昭嫣死的早,我也没有见过她几次,何况这个女孩子化了很浓艳的妆,再加上是照片的缘故,必定跟她本人有很大的出入。”
“你这样说确实有道理。”此刻两人已经走进厨房,邵曼珠并没有让佣人帮她,而是自己端着香煎鸡柳和穆郁修一起往餐厅里走,坐下后笑着问穆郁修,“阿修你呢?什么时候和阿敏把婚事办了?我啊,可早想抱孙子了。”
穆郁修往常的坐姿都是慵懒而恣意的,今天却是挺直脊背,脸上的线条紧绷起来,“阿姨你沉浮政场多年,自然是阅人无数,我想不用我提醒,阿姨也可以看出乔菲敏的城府颇深。”
“她的心眼确实多了些。”邵曼珠也不等盛世昌和盛祁舟,用筷子夹了一块鸡柳放在穆郁修的盘子里,“男人或许不介意女人聪明伶俐点,但若是没有用到正处,一心算计谋害别人,就不招人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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