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穆娉婷一进父亲的院子便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她加快了脚步。
“父亲等等!”
她一进门便看到穆国公端着药盅要往嘴边送,当下出言阻止。
穆国公微楞:“娉婷醒了啊,昨日听你兄长说你病了,为父还在为你担心呢。”
穆娉婷快步上前,将父亲书中的药盅拿了下来,听到他的话顿了一瞬,心下也知道,肯定是哥哥怕父亲担心,再加重了病情,所以才隐瞒了她试药险些丧命的事。
她笑了笑,将穆相国扶到了椅子上:“嗯,已经没事了,让爹爹担忧了。”
穆相国明显瘦了许多,看向父亲鲜活的侧脸,眼眶也有些灼痛,她已经多久没看到父亲了。
这一世父亲还活着,真好……
手上的力道加重,穆相国诧异的抬头看去:“娉婷怎的哭了?可是少卿又欺负你了?你跟为父说,明早他跟为父请安的时候,为父替娉婷教训他!”
穆相国从小就非常疼爱穆娉婷,如今这般只让她越发愧疚了,前世若不是她愚蠢,或许父兄会好好活着,她也不至于落到最后那般下场。
穆娉婷低头遮去眼底的湿意,自责道:“没,只是女儿想到父亲的病这么久都不见好转,所以有些愧疚罢了,都怪女儿学医不精。”
“怎么能怪你呢,是为父老了身体不佳罢了。”
穆相国兀自叹息,刚毅的面上尽是憔悴。
穆娉婷对姜沉碧的恨意又浓了几分,一边执起父亲的手腕为他诊脉,清丽的眉眼也蹙紧了几分,不过好在父亲现在的身体还算稳定。
她撇了眼桌上的药,看来得回去好好查看一下,这里到底掺杂了什么东西才行。
“父亲,女儿方才为您又诊了下脉,这药眼下看来是没什么作用来了,这两日您且先停一停,待女儿为您重新调制写药方,可好?”
“也罢,你都不知道这药有多苦。”
瞧着父亲那如孩童般怕苦的模样,穆娉婷终于露出了笑意,温声道:“父亲放心,这回女儿给您调的药肯定不苦,那女儿就先回去了。”
穆娉婷福了福身,端着桌上的药盅便出了父亲的前厅,一张脸也沉了下来。
回去查验几番后,她发现,这药里掺的竟然是硝石散!
硝石散乃是一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服者日渐衰弱,看不出任何端倪,除非待到死后火化之时,从尸骨的颜色才能辨别,可谓是杀人于无形。
穆娉婷将桌上的药盅狠狠甩在地上,一张小脸也变得阴戾。
“姜沉碧,既然你如此无情,那我势必要让你尝尝以牙还牙的滋味!”
穆娉婷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已经成为碎片的药蛊,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原来前世的这个时候,姜沉碧就已经把慢性毒药下在了父亲的药里了吗?
穆娉婷眼睛忽明忽暗的,突然就想起来前世临死前,姜沉碧在柴房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若不是本夫人给你那愚蠢的父兄下了点慢性毒药要了他们的命,国公府能这么快倒台吗?”姜沉碧那一脸阴鸷的样子,至今在穆娉婷脑海中挥之不去。
父亲的房间里面也已经发现了慢性毒药了,那,兄长的……
穆娉婷思及此处,立马睁大眼睛,抬头惊呼:“不好!”
兄长也一定被那个蛇蝎女给下了药!
穆娉婷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立马就去跟姜沉碧撕破脸皮,然后把她关在柴房里活活饿死。可是,身份和处境,让穆娉婷只能循循图之。
她虽然今天已经“教训”了姜沉碧和韩昇沅两个人,但是到底还是不能太打草惊蛇了。
前世的经历告诉穆娉婷,一朝一夕是绝对不会摧毁他们二人的计划的。
“该死的!”一想到不能立马杀了他们这对狗男女泄恨,穆娉婷就觉得自己恨得目眦欲裂!
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穆娉婷几个深呼吸之后,在睁开眼睛,那眸子中平淡无波,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她在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既然要报仇,那就要精打细算,切不可操之过急。
于是,她冷冷一笑,看了看地上的药蛊,不屑一顾。
“青鸾,一会儿快用午膳的时候,叫醒我。”穆娉婷对自己的婢女吩咐了一句,然后躺在自己的软榻上,闭上了眼睛。
“是。”青鸾不知穆娉婷心中所想,只是尽职尽责的把屋子里面药蛊的碎片,一一收拾好,然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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