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书记,你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回去了。”刘华起身告辞。他心里记挂着加工冰糖葫芦一事。
“别走,我还有一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姚振明赶紧伸手拦住,示意刘华坐下。
“姚书记,我可什么都不懂,就刚才山楂那事,还是我在学校食堂帮忙时,说起咱们家乡盛产山楂,食堂的大师傅就给我讲了这些事情,他们叫山楂为红果。”刘华赶紧实话实说。
“你毕竟是在首都上的大学,见多识广,我们随便聊聊。”姚振明摆摆手说道:“是这样,咱们县有两个公社办起了小型的造纸厂,县里的城关镇和城镇的一些村都建起了造纸厂,用稻草和麦秸杆作原料,生产黄草纸,听说效益还不错。
公社工办的同志们就给我建议,也想上一个造纸厂,而且还想发动几个大一些的村都建一个造纸厂。
我担心咱们县已经这么多地方都建了造纸厂,咱们公社也跟风建这么多的造纸厂,会不会到时候生产出来的纸和山楂一样,全堆在仓库里卖不出去,所以我一直很犹豫,你是清华的高材生,给我参谋参谋吧!”姚振明一脸真诚地向刘华请教道。
在姚振明的眼里,刘华可不是毛头小子,而是他仰望不及的清华大学里面的天之骄子,是见过大世面的,刚才三言两语就把山楂滞销的问题解决了,还建设性地谈了山楂的深加工项目,让他真是刮目相看。
姚振明的话,让刘华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在县纸厂拉炉渣的经历,便谦虚地说道:“姚书记,您既然说了,那我就瞎说两句?”
“你说!”姚振明连连点头。
“不瞒书记,我今年暑假的时候,在县纸厂打过工,每次纸厂排废气,我都呛得用鼻子对着水龙头呼吸。而且纸厂排出的废水里含有大量的有害酸碱物质,对土地河流会造成严重的污染。
听我妈说,以前城镇的妇女们洗衣服都是去南、北蟒河里洗。学生们夏天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也会带着大家在蟒河里游泳。自打建了县纸厂后,蟒河的水就被污染了,河水发黄飘着很多白沫,气味难闻。”
“你的意思是建纸厂会污染镇上的大峪河,而这大峪河的水又是流入黄河的,那等于把黄河也污染了?”姚振明听明白刘华的意思了。
“是这个道理!姚书记,我们不能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而断了槐树镇公社的水源呀!”刘华恳切地说道。
“现在不光是公社,有几个村也在吵闹着要建纸厂,其中还有你们大雨村,我们的班子会已经讨论通过了,现在正在和信用社商量如何贷款扶持的事。
在和你说以前,我只是担心销售问题,根本没有想到污染问题!”姚振明说着,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寸头,明显是犯愁了。
“姚书记,你的心思我明白了,毕竟造纸厂的效益大家都看在了眼里,你是怕到最后别的公社都富了,我们公社垫了全县的底,你没法给上级领导和槐树镇公社的父老乡亲们交代,对吧?”刘华一眼就看出了姚振明的顾虑。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往大面儿上说,姚振明是为了槐树镇公社的经济发展,是为了给老百姓谋福利;往私底下说,姚振明也需要用政绩给自己的乌纱帽增加点含金量,毕竟他还有高升的机会。
“是啊,你说的完全对,我想把槐树镇公社建设成源水县的模范公社,可是太难了!”姚振明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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