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女那姣好的身影,在浓烈的阳光下逐渐消失,唐晨站在树荫下傻呵呵地笑了。
王小鹿现在已上高中,再过七八年或许就该嫁人生子。想起这个,唐晨就愁的一发不可收拾,丫头是他一手带大的,虽不是亲闺女,可似乎置办嫁妆的重担从十年前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死老头,当初你没说还有这档子事啊!”
想起那个满是黄牙的糟老头,唐晨就恨的牙痒痒。
如果没有那个死老头,他孤身一人,快意江湖,多潇洒。
如果没有那个死老头,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快活。
老头确实死了,留下一个没人照顾的丫头。
王小鹿走后,唐晨继续躺在树荫下乘凉。旁边胡同的阴凉处站了一位面容姣好,衣着暴露的女郎。她上身是一件简单的T恤,敞着领口,大白兔呼之欲出;下身是短到风轻轻一吹,就露出两掰白花花的超短裙。
风中,似有妖气。
女郎隔着街道与唐晨打招呼,唐晨笑了笑又连连摆手。女郎见疯子不肯过去,竟扭着屁股走了过来。
“呦,唐晨,怎么改吃素了?”
“绿色,健康。”唐晨不敢去看女郎的迷离诱人眼眸。
色字头上一把刀,而且他非常清楚,这把四十米的大长刀早已被王小鹿磨得锃光贼亮,就等着他先跑出那三十九米。
“小丫头不在家?”女郎十分随便,往唐晨旁边的地上一坐,也不怕那两掰白花花的屁股沾上尘土。
“上学去了,傍晚才回来。”疯子眼观鼻鼻观心,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下面那一片“美丽”的风景。
“这两天生意简直惨淡的不像话,也不知道那些男人都死到哪里去了。可身体又实在憋得慌,要不免费送你一次?”女郎贴过去,笑的妩媚。
疯子竭力按耐住猛烈跳动的心,摆了摆手,嘿嘿笑道:“我可不敢,要是让我家那位大人知道,还不得把我的第三条腿打断。”
女郎切了一声,不再理会疯子,但也没站起来。
衣着暴露的女郎名叫秋小白,说起来还是疯子的小学同学。至于为什么会混成这样,他有所耳闻,但知道的也不详细。
听说是本来也嫁了个好人家,只可惜结婚那天丈夫忽然暴死。公公婆婆家认为她克夫,就赶回了娘家,可至此就没人敢娶,后来不知怎地竟做了最下贱的野鸡。
秋小白忽地想起一事,饶有兴趣地说道:“前些日子我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客人。”
疯子轻轻哦了一声,他当然知道秋小白口中的“客人”指的是什么人。
见他不感兴趣,秋小白还是自顾自地说道:“那位客人看起来似乎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他跟我讲了一个十年前的故事,故事非常有趣,你想不想听?”
疯子又依旧轻轻哦了一声。
他在想用什么借口才能让秋小白走远些,两个人一直这么干坐下去,不仅影响她的生意,也实在影响自己的生意。
疯子不想听,但秋小白还是说了。
“他说在世俗界之下还有一个武道界,十年前的武道界曾出现过一个疯子,一人一刀就把整个江湖搅和的风起云涌、乌烟瘴气,后来更是一夜之间屠杀了江北名声显赫的四个家族。”
“纵观他这一生,杀人无数,江湖上就有人给了他一个绰号‘人屠疯子’。奇怪的是,十年前人屠疯子忽然不知下落,或许是仇家太多不敢露面,也或许是已被更厉害的人所杀。”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江湖上从此少了一位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最最最有趣的是,那个人说人屠疯子就是从咱们潼阳,咱们这条老街上走出去的。哎,疯子,不会就是说你吧?我记得自从三年级的时候突然你搬家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一直到十年前。”
疯子浑浊的眸子没有丝毫波动,他笑着说道:“世间哪还有江湖,况且如今这个年代杀人可是犯法的。”
秋小白想想也是。
小时候她是老街这一片的孩子王,记忆中的疯子却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那段记忆太长太遥远,她早已记不太清,模模糊糊地只知道小时候的疯子很爱哭,一哭就流了满脸的鼻涕。
除此之外的事情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但也不打算去想。
秋小白起了身,拍了拍屁股,“姐姐要走了,不耽误你做生意。”她走了几步,忽地一扭头对疯子眨了眨眼眸,笑容妩媚而又动人地道:“疯子,闲了就多去小白姐那里坐坐,不收你钱。”
她望向前方看不到尽头的长街,扭着屁股,身影最终消失在昏暗的胡同里。
疯子长叹了一口气。
一枝梅花问仙路,一指幽冥断长生。
百年孤独和烈酒,人屠疯子持血刀。
十年了……疯子没想到十年后竟还有人再提及人屠疯子这个名号。
往事休再提,江湖路远,他已不想回头。
天色已近傍晚,清风东来,晚霞西去,等到天色渐黑王小鹿却仍未回家。疯子有些着着急了,这可是十年来从没有过的事情,难道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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