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镗其实不过是诈一下而已,谁知道,就一下诈了个中!
当然,他这一诈也并非是胡乱诈的。
字迹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如何,面相一样也可以。冯镗只看了字迹,就能判断出,这个人是性格比较低调、细致、谨慎的。而看梁运兴的面相,恰好差不多。
当然,无论是字迹,还是面相,都是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方向,相像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但是,恰巧也是小旗官,恰巧被韩绩重视,又恰巧符合这个性格,种种恰巧结合在一起,或许也就不是恰巧了,所以,才有了冯镗的这么一诈。
被上司责罚,并不是一件很值得宣扬的事情。冯镗明知道韩绩不识字,却偏偏要他写下来,那他只能求助于人。但求助于人,也只能是暗地里求助,才能保证自己不那么尴尬。所以,起码在韩绩和梁运兴眼中,这件事情上是隐秘的,但现在,却被冯镗问都不用问,当面就抖了出来。
冯镗这办法不是人人都学得来的,更不是人人都理解得了的,看在韩绩、梁运兴的眼中,无疑就是给他们一个‘你们被监视了’的暗示。
冯镗还看着梁运兴,梁运兴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梁运兴说:“大人谬赞了!卑职不过幼时读过几年的私塾,略通文字而已,当不得大人的夸奖。”
冯镗笑笑,便不再追问此事,而是对韩绩说:“之前,我跟你说过,给你十日的时间,整顿诏狱,你做的如何了?”
韩绩回答说:“回大人的话,十日的时间虽短,但大人吩咐的事情,卑职没有敢不尽心尽力完成的。诏狱内所有囚徒已经按照大人您的吩咐重新分了监舍,规矩也已经立下了,他们也大多都是蠢笨的人,学东西慢。卑职如大人您所言,施以教诫,才让他们勉强安分了些。”
“嗯,不错。”冯镗点点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嘛。大牢就得像个大牢的模样!韩小旗替我代管时日也不短了,我今天再给你们当面说一次。他是代管小旗,在诏狱代表的就是我。谁若是不服他的调遣,就是不服我!当然了,你们都是小旗,有什么不同意见,还是可以提的。你们之间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可以找我裁决。”
韩绩听前面觉得很顺耳,听到后面,心里头却不禁打突。这不是给了这几个人到冯镗面前嚼舌根的机会吗?当然,冯镗在前,他不敢说,只能忍下。
冯镗说完这些,问他说:“你说规矩都立下了,我就信你,不急着看。你且先跟我说说,有什么难处没有?”
韩绩愣了下,连忙回答,“卑职不敢叫苦!大人的吩咐均是合情合理,卑职只有听从,绝不敢推脱。”
冯镗笑笑,“你误会了!我是说……算了,我问的再直接一些吧。洪武元年,朝廷下旨,凡罪囚,其枷锁常须洗涤,枕席常须铺置,冬设暖匣,夏备凉浆。没有家属或是贫困不能自给的,日给仓米一升,冬给绵衣一件,夜给灯油,病给医药。这些,都需要钱。在这些问题上,你有没有什么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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