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醉驾恶少
衙役的话里有着浓浓的威胁意味,石正峰陡然变色,抽出了腰里的利剑。【无弹窗..】利剑出鞘,寒光闪烁,两个衙役大惊失色,向后退去,以为石正峰要杀了他们,腿脚发软,差点跌倒在地。
石正峰笑了起来,说道:“就你们俩这副样子还要保护我?有这把利剑在手,就是千军万马,小爷也无所畏惧。”
说着,石正峰就大步流星出了县衙大院,苏广益跟在石正峰的身后,也走了出去。
等石正峰、苏广益都走出了县衙之后,两个衙役才回过神来,叫道:“快去通知大人,快去通知大人。”
一个衙役飞快地跑去通知高强,另一个衙役悄悄地跟在石正峰、苏广益的身后。石正峰、苏广益也不理会那跟梢的衙役,在杞南县的大街上转悠起来。
杞南县有两万多人,按理说也应该是个繁华所在,但是,石正峰和苏广益看到的却是百业凋敝、满眼的萧索冷清。主街两边很多商铺都关了门,即使有几家商铺开了门,也是门可罗雀。
高强横征暴敛,杞南县上到富商,下到农民,全都被高强压榨了一个遍。很多商人没法做生意了,就变卖家产、收拾细软,携家搬迁到了别处。
高强刚刚上任的时候,整个杞南县有二十万人口,经过高强这些年来的折腾,现在,死走逃亡,杞南县只剩下十万人口,短短十年的时间,人口就减少了一半。
石正峰和苏广益看着街上的那些行人,一个个也是形如枯槁、面有菜色。活在杞南县就不要讲究什么幸福了,能活着就是万幸。
石正峰心想,这中古世界要是有she xiang器材就好了,把这杞南县的景象拍摄下来,交给夏侯玄德看一看,每一幅画面都是触目惊心。
石正峰和苏广益正在街上走着,突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闪开,闪开,都给老子闪开!”
一个豪横的声音响了起来,石正峰回身一看,一个身着锦服的少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大街上狂奔起来。
杞南县的大街本来就比较狭窄,少年骑着马横冲直撞,吓得路人纷纷向街边躲闪。少年面前的人群比较密集,但是,少年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抡起马鞭,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两下。
“驾,驾,驾!”
在少年的抽打下,那马嘴角吐着沫子,发疯了似的狂冲,卷起一股劲风,从几个路人身边擦了过去,吓得那几个路人是魂飞魄散。
石正峰、苏广益前方有一对母子,母亲二十多岁的样子,是个shao f,儿子只有三四岁的小孩。烈马嘶鸣,扬蹄狂奔,小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吓得站在街中央,抹着眼泪,哇哇大哭。
“小乐,小乐”
眼看着烈马就要撞到小孩了,母亲很是焦急,冲过去抱住了儿子,想要把儿子抱到一边,但是,忙中出乱,母亲脚下一滑,抱着儿子摔倒在地。
那锦衣少年骑着马,看都没看那母子一眼,纵马狂奔,就要从母子身上踏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石正峰像一头猎豹似的,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抓起了孩子,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shao f的衣领,将shao f向街边拖去。
烈马见到前面有人,嘶鸣一声,扬起蹄子,腾空而起,那两只钉了马蹄铁的大蹄子擦着石正峰的脑袋划了过去。如果这马蹄在稍稍偏差一点,石正峰就有可能脑浆迸裂,死于当场。
“吁!”
从石正峰身边冲过去之后,锦衣少年也意识到有人,吓了一跳,慌忙勒住了缰绳,停了下来。
锦衣少年停下来并不是因为害怕撞到人,而是被突如其来的石正峰吓到了,他翻身下马,气冲冲地朝石正峰走了过去,手握马鞭,指着石正峰,叫道:“你他娘的眼睛瞎了,没看到本少爷骑马?!”
这锦衣少年面红耳赤、舌头僵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气,看样子是没少喝酒。
石正峰看了看那对母子,母亲抱着孩子,吓得直流眼泪,孩子也吓坏了,扑在母亲的怀里,哭个不停。
“你们没事吧?”石正峰关切地问道。
shao f抽噎了几下,说道:“恩公,谢谢你救了我们母子。”
说着,shao f就要给石正峰行大礼,石正峰搀扶住shao f,说道:“别这样,别这样,换做是别人,也会出手相助的。”
石正峰和shao f在那说话,根本就没理会锦衣少年,锦衣少年勃然大怒,上去揪住了石正峰的衣服,叫道:“你他娘的聋了,老子和你说话呢,你像个愣兔子似的,把老子的马吓着了,这笔账怎么算?”
石正峰一把拨开了锦衣少年的手掌,转过身来,横眉怒目,瞪着锦衣少年,叫道:“你刚才差点撞到人了!”
锦衣少年醉眼迷离,说道:“撞到人怎么了,死了没有,大不了就是赔钱嘛。”
中古世界,还没有醉驾肇事入狱这一说,一般情况下,骑马的都是达官贵人,走路被撞死的都是平民百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口号喊了几千年了,但是从来就没有实现过,达官贵人撞死平民百姓,也不用翻看律法,直接赔钱了事。
有时候,达官贵人实在太过嚣张,民愤极大,这时,除了赔钱再找个替罪羊,去大牢里蹲几天,平息一下民愤,这就是给了平民百姓天大的脸面。
石正峰看着锦衣少年那副样子,心想,这崽子肯定不是第一次骑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了,说不定还撞死过人呢。
石正峰说道:“《杞律法》有规定,纵马在繁华街市狂奔,即使没撞死人,也要没收马匹,受笞刑。”
石正峰待在杞城驿馆的那段时间,闲着无事,翻看了《杞律法》,中古世界,法律相比现代社会较为简单,没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法律法规,只有一部《杞律法》。
《杞律法》规定,刑罚从低到高,依次分为笞、杖、徒、流、死五种。
死就是死刑,绞刑、斩首、弃市、腰斩、车裂、凌迟等等一大堆花样,是最严重的刑罚。流就是流放,把犯人流放到边远地区,像杞国这种小国,没有恶劣的边远地区,就修建了牢城营,受到流放处理的罪犯就待在牢城营里,没日没夜地服苦役,活活累死者屡见不鲜。
徒就是有期徒刑,关在家乡的大牢里,没有自由,没有温饱,瘐死者也比比皆是。杖就是打板子,衙役拿着水火棍,打犯人的屁股,有那身体孱弱的,在水火棍下被活活打死的,也不算稀奇。
最轻的刑罚就是笞刑,所谓笞刑是拿着竹板或是鞭子打人,虽然能留下一些伤痕,但是不足以致命、不足以落下伤残。
石正峰和锦衣少年讲律法,锦衣少年笑了起来,耻笑,“哪来的傻子,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老子是谁。”
锦衣少年很是嚣张,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杞律法》是用来约束平民百姓的,对于锦衣少年这样的权贵阶级来说,那法律文书还不如擦屁股的纸,锦衣少年岂能不耻笑石正峰?
就在石正峰皱着眉头,盯着锦衣少年的时候,几个狗腿子模样的家丁跑了过来,跑得气喘吁吁,到了锦衣少年面前,说道:“少爷,您这马跑得太快了,小的们这腿都快跑断了。”
家丁们喘了几口气,发现石正峰双眼寒芒闪烁,盯着锦衣少年,便问道:“少爷,出什么事了?”
锦衣少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指着石正峰,说道:“他说我醉酒骑马,冲撞街市,按照律法应该受笞刑。”
几个家丁纷纷把目光转向了石正峰,龇牙咧嘴,撸胳膊挽袖,一副恶狗咬人的模样,“王八蛋,你瞎了眼睛,知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
“你家老爷是谁?”石正峰很好奇,这锦衣少年如此豪横,到底仗的是谁的势。
家丁很是自豪,掐着腰,扬着头,说道:“小子,竖起你那狗耳朵听好了,我家老爷就是杞南县的县丞大人。”
县丞在一县之内仅次于县令,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副县长,当然,中古世界官职比较少,县丞的实际权力还是远远大于副县长的。
石正峰看着锦衣少年,说道:“原来你是何成龙的儿子。”
家丁瞪起了眼睛,怒斥石正峰,“大胆,我们家老爷的名讳也是你能随随便便叫的吗?!”
石正峰扫了那些家丁一眼,说道:“立刻叫何成龙过来,否则,小心他头上的乌纱帽。”
几个家丁哈哈大笑,看着石正峰,说道:“小子,你得了失心疯了吧,你以为你是谁,还叫我们家老爷过来,我们家老爷翘起一根手指比你的腰都粗,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时,何少爷醉醺醺地指着石正峰,说道:“这王八蛋,敢直呼我爹的名讳,给我打,打死了有我顶着。”
家丁们拿行凶作恶当饭吃,只等着何少爷这一声令下,便蜂拥而上,准备把石正峰活活打死。
打死了人有少爷顶着,那还不往死里打呀。
第38章 法的尊严
家丁们刚要围殴石正峰,突然,身后有人吼了一声:“住手!”
家丁们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要多管闲事,准备连着这喊话的人一起打,扭头一看,这喊话的人他们认识,是衙门里的王麻子。【无弹窗..】
王麻子就是那个尾随石正峰、苏广益的衙役,他是高强身边的人,家丁们不敢在他面前太嚣张,便收住了拳脚。
何少爷正准备看拳脚功夫的好戏,突然这王麻子这一声吼给止住了,何少爷很不开心,叫道:“王麻子,你他娘的干什么呢?!”
王麻子跑到了何少爷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何少爷,这人是钦差大人身边的护卫,打不得。”
“什么钦差狗差的,他惹老子不高兴,老子就要打他!”何少爷是真喝多了,也是在杞南县豪横惯了,王麻子说出了石正峰的身份,他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何少爷指着石正峰,命令那些家丁,“给我打他,往死里打!”
何少爷醉了,但是家丁们没醉,钦差大人的护卫是什么分量,他们心里还是掂量得出的。打死了人,何少爷能顶着,何少爷能顶得住,家丁们自然是二话不说,不打死不罢休,但是,何少爷要是顶不住,那就另说了。
见家丁们犹犹豫豫不肯动手,何少爷急了,攥着拳头就朝石正峰打了过去。
“你们不动手,我动手!”
何少爷醉得浑身没力气,慢慢悠悠的拳头打向了石正峰,石正峰伸手抓住了何少爷的拳头,一记扫堂腿踢出去,将何少爷踢倒在地。
何少爷啃了一嘴的泥巴,很是恼火,叫道:“王八蛋,我杀了你!”
何少爷爬起来还没站稳脚跟,石正峰照着何少爷的胸口就是一脚,将何少爷踹得仰面朝天,摔了一个七荤八素。
见何少爷被打,家丁们有些急了,纷纷要上前教训石正峰。石正峰瞪起了眼睛,拔出了腰间的利剑,利剑出鞘,寒光耀眼。
看着石正峰那副样子,再想一想石正峰的身份,家丁们胆怯了,跑过去搀扶起了何少爷。何少爷本来就醉得厉害,被石正峰这么一番踢打之后,站都站不稳了。
石正峰叫道:“赶快被何成龙给我叫来,叫他看看,他这宝贝儿子是什么德性。”
石正峰、何少爷他们这么一闹,大街上的路人纷纷凑过来围观,见何少爷被石正峰踹倒在地,路人们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叫出一声好来。这何少爷平日里欺男霸女,老百姓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王麻子冲着围观的路人们叫道:“散了散了,都散了,娘的,都吃饱了撑的吗,有什么好看的!”
人群向后退了几步,但是并没有散开的意思,如此好戏,老百姓怎能错过。
王麻子转过身来,满脸堆笑,来到了石正峰的身边,说道:“大人,何少爷年轻气盛,喝了点酒,您已经教训过他了,就别叫何大人过来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何大人,回到家里何大人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石正峰说道:“何大人要教训儿子就在这教训好了。”
王麻子说道:“何大人毕竟是县丞,这里众目睽睽的,不好吧。”
石正峰冷笑一声,说道:“何大人这时候顾及脸面了,他纵容儿子行凶作恶的时候,怎么不顾及脸面呀?你要是不把何成龙叫来,我就亲自去叫。”
看来今天这件事,石正峰死活是不肯善罢甘休了,王麻子撇了一下嘴,叫过来一个何家的家丁,说道:“快去把你家老爷叫来吧。”
家丁有些犹豫,王麻子皱起了眉头,加重了语气,叫道:“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让护卫大人亲自去叫呀?”
家丁跑去通知何成龙,其余的家丁扶着何少爷坐在了路边。何少爷被石正峰踹得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闹腾起来,弯着腰哇哇直吐,一肚子酒肉吐出了大半,臭不可闻。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人们听说钦差护卫在教训何少爷,手里有活儿的,放下了活儿,开门做生意的,关门歇业,纷纷跑过来,就是为了看看钦差护卫到底怎么教训何少爷,好吐出胸中这口压抑已久的恶气。
街边人山人海,围得是水泄不通,王麻子想要驱赶也赶不了了,王麻子心想,何大人你快点来吧,你不来,今天这事就没法收场了。
过了一会儿,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健步如飞,跑了过
来。放下轿子,一个一脸横肉的中年人从轿子里钻了出来,这个中年人就是杞南县丞何成龙。
何成龙阴沉着脸,走到了儿子的身边,见儿子吐得天昏地暗,厉声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何少爷烂醉如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家丁在旁边说道:“少爷喝了点酒,骑马上街被这个钦差护卫拦了下来,钦差护卫说少爷犯了法,按照律法应该受笞刑,少爷不服,就要和钦差护卫理论,结果被钦差护卫踹倒在地。”
听完了家丁的讲述,何成龙是勃然大怒,一脚踹向了家丁,叫道:“你们这些狗东西,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少爷年轻气盛,醉酒骑马,你们为什么不阻拦!”
家丁们低着头缩着身子,一个个很是委屈,他们长了几颗脑袋,敢劝说何少爷?
教训完了家丁,何成龙转身对石正峰说道:“石护卫,我整天忙于公务,对犬子疏于管教,致使犬子惹出这样的祸事来,我有错,我愧对君上,愧对杞南百姓呀。”
良好的演技也是官员们必备的素质之一,何成龙说得动情,面露悲痛之色,竟然要落下泪来。
围观的百姓们看着何成龙这副样子,既鄙夷又愤怒,何氏父子嚣张跋扈,那是杞南县城尽人皆知的事情。哼,要做恶人你就恶到底,也不失为一条汉子,现在见了钦差护卫,开始装可怜了,那副假惺惺的样子,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石正峰看着何成龙,说道:“何大人,何少爷犯了法就要受法律的制裁,法不明则国不正,国不正则社稷倾。何大人,您是朝廷命官,百姓们都看着您,您应该起到表率作用啊。”
何成龙皱着眉头,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说道:“按照《杞律法》,醉酒骑马冲撞闹事,应受笞刑,量刑在十鞭到五十鞭之间,念在何少爷是初犯,何大人又言辞恳切,那就打十鞭子吧。”
何成龙一下子怒了,不过他又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压低了声音,说道:“石护卫,我毕竟是堂堂县丞,我儿子犯了错,我代我儿子认错,以后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事情,这笞刑就免了吧。”
石正峰神情严肃,说道:“一个国家要想兴旺,必须依法治国,法就是山,法就是天,容不得任何人玷污、任何人动摇。何大人,为了法的尊严,这十鞭子免不了。”
何成龙眼睛里喷出火来,说道:“石护卫,咱们都是gan g之人,多多少少应该有点情谊吧,老夫今天舍下这张老脸来,求你了,免去小儿这十鞭子。”
石正峰说道:“要打你儿子十鞭子的不是我,而是法,你求我也没用,法不容情。”
数百年来,对于杞国的权贵阶级来说,法就是个摆设,那是用来约束老百姓的,和自己没关系。现在,石正峰竟然较起真来,非要依法惩治何少爷,何成龙气得是浑身发抖,他觉得石正峰不是在维护什么法的尊严,就是故意当众给他难看。
石正峰扭过头去,看着王麻子,说道:“你是执法者,把何少爷押到县衙去行刑。”
王麻子愣了,看了看石正峰,又看了看何成龙,不知所措。何成龙现在是真怒了,就是借王麻子两个胆子,王麻子也不敢这时候触何成龙的霉头。
何成龙咬牙切齿,看着石正峰,石正峰是一点转圜的余地也不留给何成龙。
犯了法就要受到惩罚,石正峰在杞国待了几个月,发现这中古世界是一个漠视法律、漠视人权的世界,石正峰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这种状况,他要把法制观念、人权观念根植到人们的心里,提高人们的觉悟,从而改变整个世界。
何成龙和石正峰就那么站在大街上,彼此看着对方,何成龙的眼睛里能喷出火来,石正峰却是风轻云淡,毫无惧色。
这时候,大街上响起了议论声,人们都把目光投向了何成龙。如果何成龙不让儿子受笞刑,那就是公开藐视法律,为官之人知法犯法,这条罪状说大也大。
何成龙咬着牙,过了一会儿,对王麻子说道:“别去县衙了,就在这执行笞刑吧。”
王麻子呆若木鸡,这何少爷可是何成龙的心肝宝贝,平时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何少爷,如今竟然让王麻子抽何少爷十鞭子。
见王麻子发呆,何成龙怒吼道:“没听见我说话吗,就在这里行刑!”
第39章 笞刑
何成龙把对石正峰的怒火撒向了王麻子,一声怒吼,吼得王麻子是心肝发颤。【无弹窗..】王麻子战战兢兢地走到了何少爷的身边,又回身看了何成龙一眼。
何成龙叫道:“看我干什么,行刑呀!”
这时,几个家丁走了过来,说道:“少爷醉酒骑马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劝阻少爷,我们愿代少爷受刑。”
何成龙的神情缓和了一些,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转身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道:“《杞律法》没有规定主子醉酒骑马,家奴可以代替主子受刑的。”
何成龙瞪着石正峰,说道:“你非要和我讲什么《杞律法》吗?!”
石正峰说道:“何大人,不是我和你**,是所有人都要**,如果我犯了法,何大人也可以依法惩治我,我绝无怨言。”
何成龙点了点头,说道:“好,算你狠,姓石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给我等着。”
何成龙转身对王麻子说:“快行刑吧。”
王麻子和几个家丁磨磨蹭蹭,把何少爷绑在了街边的一棵树上。何少爷酒劲儿涌上来,已经睡着了,人事不省,还没心没肺地打起了呼噜。
绑好了何少爷,王麻子找来了一根鞭子,犹豫了好久,愁眉苦脸,都要哭了,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何少爷别怪我,别怪我。”
说着,王麻子就抡起鞭子朝何少爷抽了过去,一鞭子抽在了何少爷的背上,何少爷打了一个激灵,嘴里嘀咕了几句。
王麻子抡着鞭子是雷声大雨点小,听着劈啪作响,其实抽在何少爷的身上并没有多少力道。但是,抽上去的毕竟是货真价实的鞭子,挨了几鞭子之后,何少爷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树上,大叫大嚷。
“你们这些王八蛋,干什么呢,快把我放开,快把我放开,娘的,你们都活腻了是不是?!”
王麻子的手抖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坚持着抽完了十鞭子,十鞭子下去,即使王麻子收了力,何少爷的后背还是被抽出了几道血痕。
打在儿身,痛在爹心,何成龙就何少爷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看着宝贝儿子背上的伤,何成龙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当石正峰说按照《杞律法》要抽何少爷十鞭子的时候,老百姓都以为石正峰只是吓唬人,这么多年,达官贵人为非作歹的事情,老百姓见得多了,从来没见过哪个达官贵人受到法律的制裁,顶多就是破费些银子罢了。
今天,石正峰真的严格执行了法律,当众抽了何少爷十鞭子,这十鞭子像是一声惊雷似的,在百姓们的心中炸响,原来这达官贵人犯了法,也是要受到惩罚的。
百姓们看着石正峰,就像看着天神似的,肃然起敬。这世界存在着太多太多的不公,石正峰就是天神下凡,为平民百姓铲除这些不公。
何少爷挨完了鞭子之后,家丁们把他从树上解下来了,他醉醺醺地指着王麻子,叫道:“王麻子,你敢打我,我弄死你!”
说着,何少爷就抽出了家丁手里的刀,要去杀王麻子。
王麻子很是委屈,躲闪起来,说道:“何少爷,不是我要打你的,是何大人下的命令呀。”
王麻子和何少爷说这些等于是对牛弹琴,讲理?讲理那还是威风凛凛的何少爷了吗?
何少爷脚步踉跄,追砍王麻子,何成龙上前一把夺过了何少爷手里的刀,叫道:“你闹够了没有,给我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何少爷醉眼惺忪,看着何成龙,说道:“爹,你怎么来了?”
何成龙气得要死,吩咐身边的家丁,“还不把少爷拉回家去!”
家丁们围上前来,连哄带劝,簇拥着何少爷走了,何成龙瞪着周围那些看他出丑的百姓,叫道:“看什么看,你们要聚众闹事不成,都给我散了,散了!”
何成龙坐上轿子走了,这场正国法的好戏收场了,围观的人群渐渐地散开了。
这时,苏广益凑到了石正峰的身边,说道:“正峰,刚才你做得有点绝呀,你这可是把何成龙给得罪透了。”
石正峰说道:“他何成龙的儿子犯了法,难道不该受惩罚吗?只是受了一点笞刑,何成龙就受不了了?何成龙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来,被他父子欺压凌辱的百姓是什么感受?这些当官的高高在上,觉得自己神圣不可侵犯,只许自己践踏别人,容不得别人触碰自己一丝一毫,我非得改一改他们这臭毛病!”
苏广益嗫嚅了几句,说道:“现在咱们毕竟是在杞南县,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把何成龙、高强他们逼得太紧了,我怕他们狗急跳墙呀。”
石正峰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我早有考虑,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一点小小的顾虑,就任由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践踏国法。”
苏广益闷闷地说道:“正峰,你比我聪明,我都听你的。”
石正峰笑了一下,拍了拍苏广益的肩膀,说道:“老苏,走吧,咱们再往前走走。”
石正峰和苏广益向前走去,刚走了几步,突然,路边跑过来一个小乞丐,一下子就抱住了石正峰的大腿,说道:“先生,求求您给我口吃的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小乞丐抱着石正峰的腿就不撒手,苏广益在旁边说道:“喂,你先把手松开,把手松开。”
苏广益要上前推开小乞丐,小乞丐在石正峰的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朝石正峰使了一个眼色。石正峰虽然不明白小乞丐的具体意思,但是,石正峰看得出来,小乞丐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只是这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场合。
石正峰朝苏广益摆了一下手,将小乞丐拉了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呀?”
石正峰仔细看了看,这小乞丐是个女孩子,十五六岁,和石正峰年纪相仿的样子。虽然女孩蓬头垢面,但是,这邋遢的外表下面透着一股清秀。
女孩说道:“我叫七彩,是金水村的,村子里遭了灾,家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先生,您行行好,收留我吧,我可以洗衣做饭,干活儿,只要您给我一口吃的就行了。”
苏广益不明白七彩的真实用意,在旁边说道:“我们是钦差护卫,有任务在身,怎么能随便收留你呢。”
石正峰对苏广益说道:“老苏,我们钦差队伍这么多人,不差这一口吃的,让他跟着我们吧。”
石正峰要把七彩留在身边,这时,王麻子走了过来,冲着七彩叫道:“你个小叫花子,瞎了你的眼睛,这可是钦差大人的护卫,赶快给我滚一边去!”
王麻子抡起鞭子就要朝七彩抽去,石正峰抓住了王麻子的手腕,说道:“这个小叫花子我要了。”
王麻子诧异地看着石正峰,石正峰把王麻子的手腕甩到了一边,言语温和,对七彩说道:“七彩,你跟我们走吧。”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七彩朝石正峰连连作揖。
王麻子害怕七彩跟在石正峰的身边,对石正峰说出一些不利于高强的话,但是,石正峰执意要把七彩带在身边。王麻子看了看,七彩就是个小乞丐,心想,一个小乞丐也翻不起什么波浪,就让她跟着石正峰吧。石正峰凶神恶煞似的,王麻子可不愿招惹他。
石正峰和苏广益来到一家小饭馆,给七彩要了一笼包子、一碗清汤,还有两碟小菜。七彩饿得久了,抓着包子,狼吞虎咽起来。
石正峰说道:“别着急,慢慢吃,吃光了咱们再要一笼。”
“谢谢先生,”七彩大口大口地嚼着包子,那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石正峰、苏广益和七彩在饭馆里吃饭,王麻子就待在外面守着。有王麻子在,七彩没法对石正峰说出心里话,石正峰也不问,就和七彩闲聊起来,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也不怕王麻子竖起耳朵偷听。
吃完了饭之后,石正峰对七彩说:“你这一身脏兮兮的,去了县衙让钦差大人看见了,怕有不妥,走吧,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
七彩说道:“先生,您赏我一顿饭吃,我已经不胜感激了,还要给我买衣服,我怎么受得起呀。”
石正峰笑了一下,说道:“没事的,我怀里这点银子还是经得起折腾的。”
石正峰、苏广益带着七彩又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买了几件新衣服,还买了一些胭脂水粉以及其它一些少女所用之物。
东西都买齐全了,石正峰、苏广益带着七彩回到了县衙。县衙后院都住上了钦差队伍的人,高强安排在后院的仆役,都被孟公瑾给劝退了,孟公瑾说自己有几个得意的仆役,除了这几个仆役,别人伺候不好自己。
这样一来,县衙后院就没了高强的眼线,在后院里,石正峰他们就可以畅所欲言了。
石正峰和苏广益、七彩进了屋子,石正峰朝苏广益使了一个眼色,苏广益趴在门边看了看,门外并没有人偷听to ki。
石正峰压低了声音,问七彩,“你找我有什么事?”
第40章 七彩姑娘
七彩情绪激动,双腿一弯就要跪在石正峰的面前,石正峰连忙搀扶住七彩,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别这样。【无弹窗..】”
七彩抽噎了几下
,说道:“先生,我在大街上看出来了,您和一般的官吏不一样,您是个好人,我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我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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