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可是严总,我还有问题想请教您!”叶梓慕顿了片刻,竭力收起怒意,带着求教的语气道。
严以修沉默着到一个象牙白的书架旁取书,叶梓慕听他并未拒绝,忙接着问道:“这件事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那……”
“你即说没问题,又哪来这么多问题?”严以修转身打断她,冷冰冰的语气,凉飕飕的目光,周身的空气似乎瞬间下降。
叶梓慕心里跟着一凉,虽明明可以反驳他自己说的“没问题”,和“问题”是两个概念,但却再不敢多话。
严以修不再理她,自顾自地捧了本厚厚的经济学著作,在一旁的吊椅上默默翻看。
叶梓慕撅着嘴,立在原地默念了无数个“闷葫芦”,这才拎着锄头,到郁金香花田旁蹲下身锄起草来。
说是锄草,事实上杂草并不多,花土松软肥沃,翻锄起来亦是十分容易。
此时正是郁金香的花期,一整片紫色郁金香有些开得正艳,有些只是含苞,但近距离观察,却都有着令人沉醉的美。
花房正中有一片水池,人工假山将水抽到山顶,再顺着假山石缓缓而下。
淙淙流水声中,偶尔夹一声严以修翻书的轻脆之声,叶梓慕听着,心不知不觉渐渐平静下来。
她初时满腔义愤,这时静下心来重新思考,随即想到,既然严以修能判断出,纤纤背后的人是冲自己而来,穆凯大概也已经想到。
可自己在策划部虽算不上人见人爱,却也从未和人翻脸,那个人究竟为什么要处心积虑陷害自己?
叶梓慕低头一面锄草,一面暗自分析策划部的每一个同事,试图用排除法找出最可疑的人,可一圈分析下来,不但每个人都被她排除了出去,原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又被搅得一团乱麻。
真是徒劳无功!她沮丧地叹一声。
室内空气本就潮湿,不知不觉,叶梓慕额上已渗出细细的汗珠,抬手擦汗时,她眼神无意中一瞥,忽然被面前的一幕迷住。
凤尾竹旁墨色的吊椅上,严以修神情专注,眉头微蹙,厚厚的经济学大部头放在腿上,他左手扶书,右手握一支钢笔,在书的下角做批注。
他一贯自带寒冰般的能量场,此刻,顶上的灯光,却给他周身镀了一圈温暖的光芒。在此之前,叶梓慕从不知道一个男人专注的侧影,会如此动人心魄。
暗香浮动处,严以修眸光微转:“偷懒!”
完了,竟犯花痴了!叶梓慕伸手猛拍了一下额头,嘴上却不服气地低声狡辩:“我没有!”
她自然知道,即便此刻的严以修,看起来似乎平易近人了许多,但对自己来说,他依然是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存在,是以也不多说,低头继续像模像样地锄起草来。
幸好,严以修低哼一声便不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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