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偌大一个酒楼,十几张桌子上百人共同干了一杯。酒未入喉,便有人开始顺着郑关清的话奉承韩之放,这个说他仪表堂堂、一脸福相,那个说他自幼看着便有将相之才,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众人越说越热闹,就差把皇位直接颁给韩之放了,一时酒楼里觥筹交错、好戏登台,甚是热闹。
两出戏罢,一人笑道:“这些戏虽好,但于今天的好日子却不甚应景。”
郑关清笑道:“那你说说,如何才应景?”
那人道:“早听说韩公子自幼天资聪慧、博闻强识,还写得一手好字。今日既是庆贺韩公子蟾宫折桂,不如就请韩公子泼墨挥毫,写几幅字赠予我等。他日韩公子金榜题名、封侯拜相,我等也好沾个光,拿着一品大员的墨宝跟旁人吹吹牛皮,可不光彩!”
三两句话,引得在场众人附和连连,吹捧的话更似开闸放水一般涌了出来。郑关清笑个不住,很是自豪道:“那就呈你吉言了!”
便唤:“之放,诸位叔伯看得起你,你也莫推辞,便胡乱写上几幅字。是好是赖,他们心里有数,总不至于耻笑了你去!”
韩之放应道:“既然如此,那之放就献丑了!”
这时,酒楼掌柜早推出一方书桌,桌上笔墨纸砚俱全。韩之放卷了袖子,拾笔略作思忖,便行云流水地写了起来。
一时搁笔,众人连忙聚上去前,但见纸上写着诗囚孟郊的一句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众人看罢,无不拍手叫好,这个赞叹字迹苍劲,那个附和志气高远,场面上愈加热闹。韩之放又就手写了几幅字,无不博得满堂彩,争先恐后地被众人收藏了,现场竟险些失控。
一时收了书桌,戏班子继续粉墨登场,唱得热热闹闹。
众人又饮了一巡酒,一人道:“瞧过了韩公子的墨宝,再瞧这咿咿呀呀的戏,觉得甚是无趣。在下有个提议,不知郑大人应允不应允!”
郑关清颇为好奇道:“你且说来听听!”
那人笑道:“今日到这鸿升酒楼赴宴的,都是天水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众多热血男儿中,却有一闺阁女子,好一副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妙景。常听闻朱老板的女儿聪慧美貌,精歌舞,通诗书,实乃一位女才子。今日应景,不如请朱家大小姐也当众一展才艺,叫我等开开眼界,可好?”
郑关清起初觉得有趣,等听到朱家小姐的名号时,眉头便皱了起来。作为晋原府当之无愧的掌舵人,纵是朱府再如何有钱,郑关清也是瞧不上的。更何况,前几日又出了郑轶夫闹着要求娶此女为妾之事,叫郑大人对朱家越发反感起来。
然而当下,他却不好拂了客人的兴致,便笑道:“这个嘛,本官倒是乐意开眼,却不知朱老板肯不肯赏脸!”
朱平伯如何不允,朝那提议之人点了点头,便招呼女儿上前来。
朱凝的心冷得如冰窖,女儿家的羞耻心叫她当着一众饿狼的面,几乎抬不起头来。然而越是这种境地,她越是不肯服输,便轻提襦裙,慢移莲步,挂着盈盈笑意款款上了戏台,朝台下施了一礼。
在场众人,无不看得嗓子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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