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来历如何,请恕无可奉告,槐枞大人只需牢记,本人不过受人之托,待你到得黄泉之下,千万不要寻错债主。”中年男子神态轻松无比,似乎面对的不是鼎鼎大名的大梵天,而是一芥山野草民。
“莫非---”槐枞眼神一寒,似已猜到主使之人。
他一语未毕,中年男子全身衣衫无风自动,猛地隔空挥出一拳,似乎并不希望他道出那人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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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博格达峰,瑶池水畔。
冰川之战,结局已明。
“邪尊”慕容轩战败,当场身死,遗体立而不倒,坚逾金刚,已被鲜卑众人运下主峰;“剑宗”王越虽然胜出,但伤重之下,被神秘高手偷袭,跌入寒冰裂缝,长眠冰川深处。
没有人能够猜到这个结局。
各方势力均已散去,唯有陆翊、珞伽滞留在后,两人并肩眺望雪峰冰川,良久无言。
“土贼,你有何打算?”珞伽率先打破沉默。
“先回碎叶城一趟。”陆翊无声一笑,眼神中隐有冷意闪过,“之后纵然寻到天涯海角,也要揪出偷袭恶贼,亲手斩之,以告王师之灵。”
对武者而言,若死于正面对决,那是技不如人,本无可厚非,正如邪尊战死,并不影响两人关系。
但趁剑宗决战重伤之际,埋伏偷袭,这种行为显然触及陆翊等人的底线,已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我观偷袭者所习功法,颇似太平道的黄天大法,你或可从这一点入手。”珞伽语气决然,显然早已有此猜度。
鲜卑与太平道多年暗中往来,瞒得过外人,却瞒不过鲜卑八部将的夜叉瞳,她对太平道教中秘密,多少有些了解。
陆翊颌首道:“韩师兄亦有此猜测,他此前游历幽州之时,曾与太平道护法多次交手,对黄天大法颇为熟悉。”
“既然有些眉目,那便好办多了。”珞伽神色一轻,随即提醒道,“只是太平道信徒众多,高手如云,你可得多加小心。”
“无须担忧,我碎叶城亦不好惹。”陆翊望向珞伽,关切道,“倒是你要小心和连等人,邪尊一去,那群人怕是不会安宁了。”
“我自有打算。”珞伽轻点螓首,似有成竹在胸,“师尊百年恩怨既了,我兄妹与檀石槐的家仇,也该有个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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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子门学,尚贤坊。
公孙大娘信步游走,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山丘顶部的凉亭。
自昨日黄昏起,她就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公输阙被掳走之后,这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直至此刻仍未消解。
“大娘!”山丘下快速奔上来一人,却是邹韬,手持一根细小的竹管。
飞鸽传书!
公孙大娘的不安更见浓烈。
邹韬递上竹管,面露哀伤之色,“史二郎自雒阳传来讯息,城门校尉陆纡及发妻端木岚,在去颍川访友途中,被山贼所害。”
陆纡、端木岚夫妇,正是陆翊的亲生父母,亦是”剑宗”王越多年的故交。
山雨欲来风满楼!
隐居多年、深居简出的剑宗踪迹暴露世间,少有人知、年岁已长的公输阙被人掳走,远在雒阳、身居要职的陆氏夫妇为人所害。
这一切看似偶然,但在短时期内接连发生,落在执政多年的公孙大娘眼里,却似看到一张巨大的罗网,已在悄无声息中之间,将碎叶城众人笼罩其中。
她进而虑及王越天山之行,猛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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