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听来可行!不过某家尚有一事不明,我观太平道教义,亦有明鬼、尚贤、尚同之意,为何于吉、张角却屡有针对墨家之举?”
墨家理念,除兼爱、互利、非攻等外,另有明鬼、尚贤、尚同,落在董卓的眼里,却是难以辨别其中真义。
“墨家之尚同,指众人应遵循统一标准,太平道则意在均分贫富,二者实有本质区别。”董白抢先答道。
“且太平道止于口号,不事劳作,天下财富若只均不增,何来动力与发展可言?岂配与墨家相提并论!”
当年在诸子门学留驻数月,对董白影响实在不小。
“且这类口号,不过拿来愚弄无知乡民而已。太平道黄巾上上下下,何曾均过财富?地位差异更是悬殊!”
董白意犹未尽,继续道,“治国用兵,不在知与不知,而在能与不能!”
她最后一句,算是活学活用,把诸子门学的前辈教导说了出来。
唐周先是一怔,思忖片刻,不由自主点头道,“小公子所言甚是!正因二者似是而非,对太平道传教多有阻碍,才惹得于吉、张角动了杀机!”
若无对比,太平道愚民行为不显,有了对比,则完全暴露无遗。如此自然惹来无妄之灾,这正是人心可怖之处。
“呃~!”董卓眉头一皱,转而向唐周问道,“某家另有疑问,当年张角举事在即,你为何出卖于他?于吉等人,何以竟任你在京逍遥?”
此事确实非常诡异,怪不得董卓难掩好奇之心。
“只因有人既想张角制造纷乱,却又不愿让他取得天下。”唐周显然并不意外,而且早有现成答案,“幕后指使在下之人,正是于吉!”
此言一出,董卓父女俱都神色一变,对那神秘莫测的“上师”于吉,更添几分疑虑,不知他来历如何,企图又如何。
董卓略一思忖,知道眼下并非纠结之时,“丁原之事,某家先请旨调其入城,若胆敢抗命,则由我儿将乃真尔朵一事传入吕布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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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门内,袁绍府。
袁绍呵斥袁谭、袁熙一顿之后,令其闭门反思,这才回到大厅,与何颙、荀彧、荀攸三位心腹谋士继续议事。
“大将军终是我等旧主,竖子竟敢对其亲眷无礼!”袁绍兀自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幸亏孟德及时阻止,否则岂不陷袁某于不仁不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颙怡然一笑,劝慰道,“二位公子年纪尚轻,难免有失态之时,主公不必过分介怀。”
袁绍得到这个台阶,不再难堪,才说起正事来,“丁建阳不识抬举,或许可以借董仲颖之手,解决这个麻烦。”
昔日何进麾下,多被袁绍以名利拉拢,唯有并州丁原,油盐不进。
“董卓麾下兵精将勇,此番领飞熊铁骑直接入驻北宫,怕是来意不善。”荀攸与叔父荀彧对视一眼,开口道,“主公不可不防!”
“公达何须忧虑!”袁绍神情自信,怡然道,“董卓为我袁氏旧吏,且在关东毫无根基,不过袁某掌中利刃,正当借其清除异己!”
“如今传国玉玺下落不明,主公还须派人暗中搜寻。”不待荀攸再言,何颙提起另外一个话题,“汉家失此宝物,岂非正是天意?”
袁绍一听,眼神大亮,接过何颙话题,谈起后续布置。
荀彧、荀攸叔侄对视一眼,目中均有忧色,颍川荀氏一族的未来,若仅寄希望于汝南袁氏,恐非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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