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息怒!”蔡邕见状,急忙出列求情,“卢尚书海内大儒,素有雅望,今若杀之,恐天下震怖,大失人心!”
议郎彭伯出列,附和蔡邕之言。
两人的求情让董卓稍微冷静下来,他确有效法伊尹、霍光之意,以求留名千古,于是强压怒火道,“卢子干阻扰大计,即刻免去尚书一职!”
董卓此番言语,已有僭越之嫌,若非天子旨意,岂可当场罢免尚书?
只是场上文武百官,再无一人胆敢出言质疑。
眼见众人如此,卢植心知再说无益,不复言语,转身离去。
“此事某家已有决议,今日暂且到此为止!”董卓目露狰狞,森然道,“明日崇德殿朝会,诸位断然不可缺席!”
百官一听,如释重负,纷纷散去。
“今日之会,太傅袁隗、司隶校尉袁绍、虎贲中郎将袁术,俱都不曾前来。”李儒来到董卓近前,狐疑道,“主公,恐有变故啊!”
董卓神色一凝,颌首道,“方才某家匆匆结束此间议会,正为此故。”
“汝南袁氏,虽不能诛杀,何妨派兵软禁起来?”李儒提议道。
“怕是迟了!”话音未落,观外进来一人,却是董白。
她来到近前,神色肃然道,“袁氏叔侄不曾与会,我带人寻上门去,却只见太傅袁隗、虎贲中郎将袁术,不见司隶校尉袁绍踪迹!”
董卓霍然变色,不及询问,又听董白道,“来此途中,有上东门守城都伯来报,那袁绍将符节悬于门上,自领数百人马往成皋方向去了!”
成皋境内的旋门关,别号虎牢,乃是雒阳东部有名的要塞,此前东郡太守桥瑁率军勤王,正是驻扎在该处。
“奉先!”董卓神色一震,蓦地大喝道,“你速到城外,点齐一营人马,追赶袁本初,务必生擒活捉!”
并州军虽然已经投效董卓,却仍驻扎在雒阳西郊。
“诺!”吕布一听,欣然应道。
年前平乐观演武,他被袁绍拒之门外,如此奇耻大辱,正当相报。
“且慢!”旁边李儒沉声道,“袁本初麾下多有猛将,吕将军虽然骁勇,却怕势单力孤,主公当让华雄、李肃同去!”
“可!”董卓略一思忖,颌首道。
眼见吕布、华雄等人离开,董卓目中幽光一闪,森然道,“现在,某家该寻上门去,与太傅大人好好商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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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
北宫,崇德殿,百官朝会。
天子刘辩虽在蟠龙宝座之上,却忍不住瑟瑟发抖,与他坐在一起的太后何氏,亦是一脸灰败,再无往日颜色。
文武百官分立东西,董卓神色倨傲,在天子座前按剑而立,旁边另有一名九岁孩童,正是刘协。
“如今尚在先帝丧期,皇子辩却无人子之心,遇事胆小懦弱,威仪不似人君。”
董卓志得意满,侃侃而谈,“某家与太傅商议之后,今日废其为弘农王,更立陈留王为帝!”
百官之首的太傅袁隗,闻言出列上前,亲自解下天子刘辩身上的服饰玺绶,双手奉到陈留王面前。
他转而再扶弘农王下殿,与文武百官一起,向新天子刘协俯首称臣。
何太后在一旁几度哽咽,群臣大多面露悲色,却无人胆敢言语。
“何后逼迫永乐太后,致其忧郁而死,违背婆媳之礼。”董卓神色冰冷,继续道,“理当迁入永安宫,无诏不得外出!”
太皇太后董氏死后尊号孝仁皇后,因生前长居永乐宫,故而又称永乐太后。永安宫本就为何后居处之一,但董卓此意,则是将她圈禁其中。
接着,自有太常官员走到阶前,宣布新天子即位,大赦天下,变更年号,改昭宁为永汉。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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