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陵在京师也要当心!”卢植知道史阿留下的缘故,免不得叮嘱道,“若事不可为,应自保为上!”
他年轻之时,曾在诸子门学多年,后来返回中原,拜在太尉陈球、大儒马融帐下,试图融合古今儒术,自然不是迂腐之人。
史阿颌首称是,转而提议道,“此番一别,再见不知何时,我等不如饮酒畅谈,不醉不归!”
“该当如此!”卢植、曹操欣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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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中部,野王县。
野王为千年古邑,夏朝时既置有城池,殷商时因离朝歌不远,更属京畿重地,历经东西周、秦汉,直至如今。
因北枕太行余脉,南瞰大河之水,境内虽以平原为主,却多有山川河流,既利于屯田耕种,又利于骑兵冲锋。
倘遇变故,还可在短时间内,遁入太行山中,在乱世之中,可谓宝地。
近年来朝纲混乱,各地多有叛乱,州郡并受其害。河内也不例外,多有人丁折损,田地荒芜。
陆翊、珞伽率众抵达野王一带,至今已有数日。
早在离开京师之时,两人就从董氏父女手中拿到野王县令等职,如今与前任交接完毕,遂一面下乡了解民情,一面着手内政规划。
“郡中在籍民户近十六万,人口超过八十万。”陆翊一面策马缓行,一面盘算家底,“野王虽不如怀县繁华,却也十居其一,算是不错了。”
河内郡共有十八城,怀县正是郡治所在。
“你为何不直接索要河内太守一职?”珞伽问道。
陆翊官居羽林北骑校尉之职,所领人马虽然不多,却秩比两千石,较之太守的秩两千石,相差并不大。
陆翊知道妻子长于塞外,对中原之事了解不深,闻言笑道,“我若开口,董白或许并无异议,董卓那厮定然不许!”
校尉仅领兵马,可谓无水之萍;太守则掌握一郡军政大权,与前者相比,自然大不一样。
河内郡地处京师北部咽喉要道,董卓治军多年,或许会容许一名平庸之人出任太守,却不会将其交到陆翊、珞伽这等强者手中。
“如今最迫切的问题,还在内政人手。”陆翊继续道,“所幸我离开雒阳之前,已经让师兄飞鸽传书,请公孙大娘从碎叶城调拨一些人才过来!”
他那日最后拜托史阿的,正是此事。
两人麾下三百羽林儿郎,行军打仗自是一把好手,在内政民生上却是地地道道的门外汉。
“这些事情,我全帮不上忙。”珞伽闻言,略显失落。
“民生虽是长远之道,却还须兵马捍卫,方才有望实施。”
陆翊望了妻子一眼,劝慰道,“如今百废待兴,我怕是难以兼顾两边,正是你珞小花展露本事的大好时机!”
珞小花乃是两人之间的私密称呼,珞伽一听,回忆起在西域的美好时光,不由嫣然一笑,再无疑虑。
“可惜刘师远在青州,不然或可帮上大忙。”珞伽心事既去,不由想起一名雒阳故人来。
她所说之人,正是当年主持龙门学苑的长者刘洪。
就在龙门盛会过去不久,刘洪就被调离雒阳,出任会稽郡东部都尉。
至这一年三月,灵帝因历法改革之事,征刘洪回京,尚在途中,天子驾崩,朝廷无暇顾及,遂改迁刘洪为山阳郡太守,远赴青州。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陆翊闻言,忽然想起一事,不由笑道,“昔日墨家前辈杜诗,祖籍河内汲县,他的后人,或许仍在当地居住。”
珞伽听到杜诗,隐有所思,正要说话,身后马蹄声响,赶来一骑。
两人回头望去,却是曹纯。
“两位大人!”曹纯快马来到近前,禀告道,“京师有变故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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