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瀚远和郑烬联名上奏的奏章第二天就快马加鞭的送出了宣府,按理说五天之内朝廷定然会有个答复才是。但是大半个月过去了,竟然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只有父亲和宋永年来信说明了情况,原来朝堂之上一直在为给北俞封号的事情争吵不休。更让冯瀚远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次皇长子汉王居然和内阁首辅杨老太师站在了一起,反对给北俞封号。
营帐之中,郑烬拿着宋永年的信看了许久,渐渐的感到形式不妙。他把信递给冯瀚远,说道:“真是想不到,汉王竟然如此执拗。”
冯瀚远拿过信件扫了一眼,转手放在桌子上说道:“汉王虽然一向主战,但也不会如此固执。我想他这次之所以反对,无非是摆出一个与齐王对立的立场罢了,就算最终无法阻止此事,至少也能拖延一阵。”
“可是最终吃亏的是朝廷啊,”郑烬无奈的说道,“难道汉王就不会想一想朝廷的得失吗?”
冯瀚远冷冷的说道:“只怕此时此刻,汉王已经把他个人的得失置于朝廷利益之上了。”
郑烬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子内斗,偏偏要拉上如此军国大事,只怕这内耗远比外敌还要可怕,希望陛下能尽早做出决断。”
“依我看来,汉王已经是当局者迷了。”冯瀚远说道,“其实重要的并不是陛下偏向了谁的立场,而是朝廷需要哪一种立场。所谓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现在若能继续坐山观虎斗,于朝廷有大有利处,我想汉王不会不懂这个道理。而他之所以要反对,只是因为这是齐王的立场而已。”
郑烬摇了摇头,说道:“真是糊涂啊,这立场二字,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我等局外人自然能看得清楚,”冯瀚远说道,“不过汉王身在局中,面对无上权位的诱惑,迷失是难免的,此时就算他知道事实如何,也还是会为了反对而反对。”
“那依你看,我们后面该怎么办?”
冯瀚远说道:“依弟子推断,朝廷虽然动作迟缓,但是这封号是一定会给的。只不过到时候北俞的热血应该已经冷了下来,无论封侯还是封王,只怕都无法让双方再继续缠斗下去了。到时候万一两家又联合起来,只怕北境又无宁日了,所以咱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嗯,之前折损的骑兵,如今已经补充的差不多了,就算鞑靼再来犯边,也有一战之力。”郑烬说道。“只不过如此一来你之前的计划也就难以为继了,朝廷想要削减北境军费的想法也就泡汤了。真不知道这么耗下去,朝廷还能耗多久。”
冯瀚远思虑万千,没有说话。他心里知道,这个时候朝廷其实已经供养不起北境的防务了。若不能解决军费开支问题,北境的崩溃只是时间问题。可是如何才能既保证防务,又能减少开支呢?这时候,冯瀚远突然想到了还在宣府的阿尔木。于是对郑烬说道:
“师父,弟子有个想法。是否可以扶植阿尔木在我宣府外独立成军,我想凭借他在鞑靼的名望,应该能招来不少投奔之人。”
郑烬眉头紧锁,说道:“你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只是一来这阿尔木身边现在只有这一族之人,势单力薄。二来,这个人你真的信得过吗?”
“弟子相信,阿尔木乃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既然他肯冒险带着族人投奔我们,就说明他对族人性命看得很重。”冯瀚远说道,“我们可以把他最看重的人留在宣府照料,再派出重兵驻于金和一带,应该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郑烬点了点头,说道:“若阿尔木能成事,不仅可以减轻宣府的压力,还能起到釜底抽薪的功效,可谓一举两得。瀚远,你之前接纳他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好了这一步棋了?”
冯瀚远笑道:“我确实想过,不过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这一步。说实话,此时的时机并不算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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