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祸不单行说的便是吴家。
夫人产下三儿力竭而去,吴一刀因此受到极大创伤,不久后便重病卧床,眼看着也是命不久矣……
一系列的变故使得吴家来到了崩溃边缘,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出生时的那一摔三儿虽然没有夭折却也摔坏了脑袋,像极了当初的吴贵权,不哭不闹但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别没有意思灵光,只有痴傻和愚钝。
吴婵就是如何彪悍却也终究是个不到二十的少女,整个家的重担在一夜间落在了她纤瘦的肩头,来不及悲伤便只能被迫接下这苦难,咬着牙拿起父亲的屠刀,撑起了这奔溃边缘的吴家。
生计的重担让吴婵尝遍了苦头,世态炎凉更是让她心灰意冷,她曾想过向那些远房亲戚求助,只是二弟吴贵权寄出去的书信久久没有恢复……
好在棒槌镇百姓本性淳朴,即便对吴家这些年发生的诡异变故心有忌惮,却也万万不忍心看着吴婵一个小姑娘如此艰难,不仅时常救济些东西,就连其母下葬前后的打理也是街坊们自发帮忙,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吴婵把这一切都默默记在心里,却也不好再去接受乡亲街坊们的善意,因为那与乞讨便没了区别,但父亲重病,小弟初生嗷嗷待哺,这都需要钱。
于是她每天在凌晨时便去往深山,拾柴火卖钱,顺便采摘一些草药,运气好时还能捕猎些野兽,剃下的兽皮也能卖些钱,上午过后直至深夜她都呆在屠宰场,乡亲们经常照顾吴家的屠宰生意,所幸也就勉强撑了下来。
见长姐如此辛苦,吴贵权一改往日吊儿郎当,他随仅有五岁却顶着神童光环,写的一手好字,有不少乡亲时常会找他题上几个字倒也能赚上几个钱,而且平时的家务也都由他一人来做,照顾重病在场的父亲和痴傻的三弟从未抱怨过半个字。
这日子过得也快,一晃便过去了三年。
春风似刺刀般锋锐,刺痛了身子也刺伤了心,昏暗的房中充斥着浓郁刺鼻的药汤味,病床前吴婵低声抽泣,一旁的吴贵权抱着小弟神色低沉。
吴一刀躺在床上,像是皮包骨般消瘦,此刻已是濒死时的回光返照,但嘴角却挂着一抹温笑,用涩哑的声音虚弱道:“婵儿,贵权,爹要去找你们娘去了,终于不用再拖累你们了,照顾好弟弟爹便安心了……”
声音刚落下,吴一刀便没了声息。
在吴婵的恸哭中,吴贵权不忍将头低下,也在垂泪,姐弟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三弟吴萌萌原本痴呆的眼中在这一刻猛然闪烁精光,像极了沉浸幻梦中多年的人突然清醒,震惊与复杂交织在本该单纯的眼睛中。
“这算什么?老子没喝孟婆汤就投胎转世了?!”
三年了,蛰伏在这具身体中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终于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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