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曾抓到过探子?”
“是,可是最后放了。”长容并不在意为何要放,只问:“抓了几次?放了几次?”沈从安不明所以,如实答道:“三抓三放。”恰巧此时,侍夏所煮茶水之雾滚滚而起。
长容借花献佛,先斟了一杯递给君琛,便笑道:“三抓三放,仁至义尽,他们要再来,便将他们的命留下吧,否则岂不显得我晋国软弱可欺?”明明是从未见过鲜血和死亡的贵公子,在说起人命时却活像看腻的姿态。
君琛倒也没有惊讶,接过茶后只在指间玩弄,一时半会并未给出回应。
“殿下不可,探子来自四面八方,牵连太大。”周世仁坐不住了,他虽然赞同杀一儆百,但相关人数实在太过,若全部杀了麻烦着实不小。
“乱世之中,有谁是因为一再隐忍而称王的?”戚长容问,又顿了顿,声音极轻的道:“这江山,不就是要用打的吗?”君琛抬眼看他,忽而将冒着热气的茶一饮而尽。
他蓦地笑了:“谨遵殿下之令。”无人再敢言语,直到这一刻,戚长容才从他眼中看出了几分真诚。
君家人天生好战,骨子里流淌的是不屈。但这些年来,大晋就像垂垂老矣的老者,早就没了一开始的生机。
而如今的天下本就是君家人用生命换来的,前进的脚步突然停止,君琛便有些无所适从。
父皇一直以为谨守本分国土就能在乱世中生存,但在这乱世,不是你侵吞别人,就算成为别人砧板上的肉。
她已经错过一次了,绝不能再错第二次。当天下午,长长的物资队伍驶进军营,将士们皆得到了新制冬衣,训练场上一片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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