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您再考虑考虑,那位贵人给的报酬可是很丰厚,只要做成了这笔生意,您的家底再翻几倍都没问题。”
那人还待再劝,将上京的好处终于说了出来,如果普通人听到,铁定会心动不已,说不定头脑一热就将此事答应下来。
然而马正理是谁?
他曾经也在朝中为官,经历了数十年的大风大雨,岂会被这点蝇头小利晃动心思,闻言立即摇头,态度坚定:“小兄弟,我就把话撂在这儿,如果这桩生意非要去上京才能做成,那么我拒绝参与。”
话说这,马正理竟然在不小心间碰掉了桌上的茶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见他情绪激烈,来人不敢再逼,含糊不清的将话题略了过去。
马正理脸色微沉,不再像先前那么自然轻松,马翠在一旁欲言又止,碍着外人在又不敢开口,只得作罢,将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所幸来谈生意的两人未曾久留,酒足饭饱后识趣离开。
直到他们告别离开,马翠起身收拾碗筷,马正理还坐在椅子上发呆。
“小翠啊,爹看这桩生意是做不成了。”
马翠宽慰他:“做不成就做不成了,这有什么的,反正咱们父女两人又饿不死,不是您说的吗?买卖不成仁义在。”
刚才他们谈话时她一直坐在旁边,也听明白了那人的意思,那人是想要他们一同上京与东家商议这桩生意。
可是上京有什么好?
上京有他们最惧怕的人和事。
相比银子,还是他们这两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更重要。
马府外巷,那两人并未离开。
“怎么办,那要不要通知主子一声,这马正理太过顽固,一提到上京就是一副要翻脸的样子。”
“罢了,再观察两日,若这马正理实在不想上京,咱们就算捆也要将他捆着去。”
两人打定主意,这才不继续纠结。
常青县的夜晚一向平静,他们如往常般守在马家附近。
未待他们闭眼休息,就听马家院子传来一阵混乱声。
原是马翠起夜,却见院子里站着几个身穿夜行衣,用黑布捂着脸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的黑衣人,被吓的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
他们手里的刀,正在月光的照映下泛着冷冷寒光。
马正理披着一件单衣推门而出,打着哈欠不耐烦道:“大晚上的还不睡,你叫什么叫?”
气氛越发凝重。
眼看那几人的刀柄对准了老爷子,被吓得呆愣的马翠忽然抓着身旁的箩筐用力扔了出去,惊叫道:“爹,你快跑啊!”
箩筐与刀剑相撞,各自落地。
咣当一声,马正理完全清醒,几个黑衣人猛的朝他冲了过去,手持锋利的武器,向他劈了过来。
马正理灵活往旁边一躲,抓起旁边的砍柴刀奋起抵抗,沉声道:“小翠你先走。”
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马正理年事已高,在这阵慌乱中到底受了伤,一时不察后背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
黑衣人特意压低了声音,幽幽的道:“今日,你们父女二人一个都逃不掉。”
一把刀准确的放在了马翠的脖子旁,马正理一看,动作身形不由得一顿,恰恰给了人可乘之机。
几把刀以马正理为中心狠狠的刺了过去,眼看悲剧即将发生,在马翠绝望惊呼时,噗嗤噗嗤几道破空之声响起。
紧接着便是嗯哼低叫,再之后便是一片平静。
隔了一会儿,放弃抵抗准备等死的马正理感觉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的将砍柴刀从头顶拿了下来,睁开眼向院中偷偷望去。
那三个意图杀了他的黑衣人已经倒地。
取而代之的,是晚上找他喝酒的两个小兄弟。
“马大人,你和你的女儿若是想活命,便随我们去上京,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马正理心下一凉,甚至连后背上的伤都感觉不到疼痛。
在这一刻,所有迷雾立时散开,想不清楚的事都已想明白。
他就说这些人怎么会找到常青县的他,还妄想和他联手做生意。
原来这些人的目的,是要他去上京。
隔天一早,一辆马车行到马府门前。
马翠扶着马正理,一步三回头。
他停下脚步,试图讲条件:“把我女儿留下吧,我随你们去上京。”
说完,因后背的伤被牵扯到,他疼的呛咳不止。
罗五摇头,顿了顿道:“她留下会死,你确定?”
至今为止,他并不知道是谁察觉了马府的存在,并且暗中对他们痛下杀手,若是将马翠留下来,或许他们前脚一走,后脚那些人就会卷土重来。
到了那时候谁也保不住马翠的命。
马正理缄默不语,显然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若将马翠带回京中,到了那时候,他一切就都身不由己了。
犹豫几番,背后伤口时刻提醒他昨夜院里到底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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