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野牛沟的时间比我预计的早了一个多小时。
因为过了野牛沟,即将进入雪山冰川地带,无法行车。所以我们纷纷下车,清点装备。我用定位系统向驻地发信号,黑旋风收到后自会派人把车开回去。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一行六人一起向野牛沟进发。
彼时暮色将逝,天空仿佛蒙上一层灰蒙蒙的薄纱。天光,雪色,浑然一体。
走了大约一公里左右,只见一幅壮丽的画卷在我们眼前逐渐展开。
暮色里,纵横之间足有三十多公里长的野牛沟,呈现出一种深沉而神秘的深紫色,有如一条卧龙般匍匐在眼前。
野牛沟内沟壑纵横,水源丰富,长海子及山上融化的雪水汇成一条清冽的溪流,向南又折西汇入大渡河。
古时候这里因为野牛成群,因而得名。如今由于气候的变化,早已不见野牛的踪影,运气好的话还能看见兔狲、岩羊、虹雉等野生动物。据说,还有人曾在在野牛沟里见过棕熊和雪豹。
当时野牛沟还未被旅游开发,我们站在边缘向沟内眺望,只见野牛沟底部散落着一块高山草匍。虽然已经是夏末秋初,但依稀还能看到一片片半截翠绿,梢头枯黄的草场。
我的计划是从野牛沟中间相对平坦的地方横穿过去。野牛沟杂石繁多,道路高低不平,好在我选的路积雪并不是很深,穿越起来并不难。
陈教授他们包括楼小佳都是第一次来野牛沟,我们一边下沟,老库一边向众人介绍。野牛沟是西昆仑山地区难得的天然草场,不过现在是夏末,已经过了最佳的放牧季节。老库说要是早一个月来,就能看到大片的草场,成群的牛羊,还有纵马驰骋的牧民。
我们下到沟底的时候,天色已完全暗了。只见不远处一片衰草旁边,有两间木质结构的简陋小屋。小屋并排而列,中间隔着个已坍塌的建筑,从外形来看像是个牲口棚。
老库熟门熟路,一眼就看出这是牧民们夏季放牧的时候建造的临时住所。
彼时黑暗已完全笼罩大地,气温骤降至零下三十多度。四野里寒风阵阵,不时吹来阵阵积雪,刀子般刮着我们的头脸。
我和老库商量后,一致认为这样的天气不适合赶路,决定在这里休整一晚,明天一早继续前行。
牧民们的小屋早已荒废,这倒为我们提供了方便,省去了找地方搭帐篷的功夫。
我和楼小佳就地取材,用枯枝和草堆修补破损的屋子,防止半夜里寒风灌入。老库熟练地捡来了许多干柴。陈教授和邢然也没闲着,拿出包里的固体燃料开始生火。
黑斗篷还是惯常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仰面望着远处的雪山。无论我们如何忙碌,他好像早已打定主意连手指也不准备动一下。
我看着心里很不舒服,可人家毕竟是科研所的顾问,连陈教授和邢然都没埋怨过他一句,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们各自卸下背包和装备后,围聚在屋前一起烤火。
每个人都尽量凑近火堆,要知道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火焰和温暖显得尤为难得。可唯独黑斗篷远远的坐在一旁,橙红色的火光映在那张木无表情的脸上,明明清晰跃动,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薄冰。
一路下来,我发现黑斗篷不止和我们没有交流,就连和陈教授与邢然几乎也没说过一句话。更奇怪的是,陈教授他们也从来不主动和他搭话。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们像陌生人多过同事。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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