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哪里?”
这时,陈教授悠悠转醒,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招呼我过去。
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陈教授,您感觉好些了吗?”
自从陈教授出现“雪盲”症状,足足昏迷了将近三个小时。期间,我用网状眼罩遮住他的双眼,又给他戴上风镜,避免雪盲加深。
陈教授推了推风镜,幽幽道:“好些了,现在大致能看到个轮廓。小高同志,实在感谢你的照顾。”
“陈教授,您言重了。况且,我可不敢居功。”我转头望向黑斗篷,继续道,“一路上,我们都自顾不暇,是竞顾问一直在背着您照顾您。”
陈教授闻言先是一顿,接着淡淡地“哦”了一声:“是吗……”
但见陈教授对黑斗篷的态度,不禁让我再度起疑。
一路上,他们之间表现出来的关系实在奇怪,陈教授和邢然从不会和黑斗篷主动说话,甚至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有时候连眼神也似在刻意回避。
虽然大家都知道黑斗篷这人很难相处,但他们既然是同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按理说不该如此陌生才是。我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简直比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还要疏远。
我刚接受这项任务的时候,已经看出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一是科研所舍近求远,调用江南的运输机,而且偏偏选了条危险系数最高的航道;二是一般搜救工作应该由部队完成,可这次却偏偏派遣一名教授一名博士前往,要知道这些高级知识分子可是科研所的宝贝疙瘩,怎会舍得让他们到这种苦寒之地挨冻?
最奇怪的还是那个来历不明的黑斗篷。这个人身上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身手好得惊人,却没有半点当过兵或者受过某种特殊训练的样子。体力也好得不像人类,在风雪交加的恶劣环境中,背着个百十来斤的老人在雪原上行走三个多小时,居然脸色不变,大气不喘,我从未见过第二个人能有这份能耐。就算是老库这种从小在雪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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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长大的原住民,也决计做不到。
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连棕熊都能吓退的冷峻的压迫感,现在回想起来还令我脊背发凉。
陈教授、邢然和他之间的那种微妙又蹊跷的关系,种种矛盾且不合理的表象,让我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多年侦察兵生涯练就的警惕性告诉我,这背后一定存在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陈教授缓缓问道。
“按照我的估算,我们现在应该处于死亡谷的中心位置。”我回答道。
陈教授抬头望着冰斗上方遮天蔽日的暴风雪,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场暴风雪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停……”
我想了想,道:“西昆仑山的天气谁也说不准,或许下一秒就会放晴。或许……我们得做好在这过夜的准备。”
陈教授又叹了口气,过了一会,才缓缓道:“哎,都怪我!要抄近道的是我,患上雪盲拖累大家的也是我。看起来,我是真的老了……”
“陈教授,您不必自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类的智慧就算再高,在大自然面前还是显得微不足道。”我按了按他的手,宽慰道,“况且,现在我们至少还有这冰斗容身,不至于被暴风雪冻成‘冰化石’。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您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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