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舒和杨旨珩不算很熟,两个人本科虽然是同系,但不是一个班级,难得一起上过近百人的大课,全靠着期末评优评奖学金时,共同出现在一张名单上的一点缘分,才有些眼熟。
后来在教职工的楼下碰见过,算不上熟人。
读研后虽然一个班级了,但也没有说过几句话。
宋望舒坐在网约车上,翻着班级群,在列表里找到了杨旨珩的头像,看着申请添加好友的界面,她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等班长在群里发完这次作业的小组名单之后再联系他。
网约车到导航里转来抵达目的地的提示声音,她让司机过了公交站台之后靠路边停一下。
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水果店,宋望舒纠结着要不要买点水果上门,否则空着两只手,有些不太好。虽然纠结着,但是朝着小区里面走的脚步一点儿都没有停下来。
等快走到楼下了,再自己给自己找借口——算了,都走过了。
这个时间点电梯没有人在使用,从楼上下来之后,电梯厢内就只有她一个人。
亲妈梅琴女士对宋望舒的登门造访,十分意外:“你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宋望舒进屋,站在玄关的地毯上拖鞋,嗅了嗅鼻子,闻见一股熟悉的味道,探头朝着餐桌望去,就看见一桶红色的泡面:“你邀请我来感受母爱,你没做菜啊?”
梅琴递了双拖鞋给她:“我怎么知道你今天中午就过来了?我十点半才下飞机到家,你还指望我去菜场买个菜然后给你做一桌满汉全席啊?”
十月后的首府有些冷,她来这里不频繁,所以穿的拖鞋是他们招待客人的公用女士棉拖鞋。
宋望舒朝餐桌边走过去,环顾了一下和自己上次来略有些不同的房子:“蒋叔叔没在家?”
梅琴从超市的购物袋里翻出另一桶泡面,晃了晃手里的泡面:“上班。”
宋望舒看见梅琴手上晃着的泡面,点了点头表示这个味道可以。
梅琴在宋望舒刚念小学的时候就和宋望舒爸爸离婚了,没两年后,宋爸爸再婚,到如今也和二婚妻子相守十多年了。
至于梅琴,和第一任丈夫离婚后,二婚维持了两年不到又再一次离婚,空窗了近十年,在前年又结婚了。
对于后妈,因为和宋望舒也相处十多年了,后妈对她一直很好,宋望舒不讨厌。对于后爸,到她这个岁数了也没有什么需要排斥的,反正她的抚养权在她爸手上,只是难得来梅琴这里吃饭的时候碰到几次。
冲泡面的水,需要重新烧一壶。
宋望舒坐在餐桌边,托腮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妈,泡面我喜欢吃煮的。”
梅琴在拆泡面的调料包:“爱吃不吃。”
宋望舒撇了撇嘴,还没来得及说一句亲妈就是亲妈,也不怕老来自己虐待她,就听梅琴继续说:“你要宠着你的,找你那个男朋友啊。”
调料包里的调料不小心沾到了梅琴的手指,挤完之后,下意识嗦了嗦手指,只听自己身后的餐桌出传来宋望舒的声音:“分手了。”
拆着调料包的梅琴一愣,问她是什么原因。
宋望舒老实说了。
梅琴听罢点了点头:“原则问题,确实不能原谅。”
宋望舒托腮坐在椅子上等泡面:“以前就觉得在你和我爸身上看不到爱情婚姻的美好,现在自己遇见这种事,想想还是在此发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顺利毕业。”
“别这么说,你看你爸爸和他现在的老婆不也照着恩爱白首的剧本在走。婚姻爱情要是不好,你妈妈我干嘛还结第三次婚?”
宋望舒笑,只是笑完之后想到在一起两年的男朋友居然嫖|娼,说不反胃都是假的:“反正我现在是不想情情爱爱了。先单身吧,这样没准等你下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我还能给您当伴娘。”
打趣的话一说出口,厨房里的人举起手边挂在刀架上的菜刀:“找打?”
电水壶跳了,咕噜咕噜的沸水声和着从壶嘴冒出的白烟倒是看着都暖和。梅琴往泡面里注水:“既然分手了没有人宠你了,那我再给你加根香肠。”
宋望舒从旁边的超市购物袋里拿出一根火腿肠,配合地演出感恩戴德的样子:“叩谢圣恩。”
样子刚做完,搁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是班长在班级群里发了这次小组作业的名单,宋望舒重新翻开群成员列表,微信没有办法直接给不是好友的人发送信息,她只好给杨旨珩发了添加好友的申请。
梅琴端着碗泡面从厨房出来,看见她嘴里叼着准备撕开的火腿肠,僵在那里不动开始玩手机。总要唠叨一下:“国家大事啊?火腿肠还叼在嘴里,不能拆了再玩?”
宋望舒发完添加好友的申请之后,就随手把手机放在旁边,有些不太熟练地用牙把包装撕开,加入泡面前先啃一口:“我是在弄小组作业。”
她说是为了好好学习。
聊到她这个专业,梅琴心里总不太痛快。
女儿似是故意地在当时考研选专业的时候,挑了自己新婚丈夫前妻的专业。
这心里的疙瘩,就是到现在还是觉得膈应人。故意问她:“作业难不难?”
宋望舒想到了今天的作业题目——性与理性。
总有一种今天去哲学系上了课的错觉。她一时之间想不到任何作业的思路,也没有藏着掖着:“挺难的。”
梅琴听罢架势数落她:“活该,叫你选这个专业。准备一杆笔写进诺贝尔文学奖的候补名单吗?让你教语文,人家还嫌弃你不是师范教育的呢。”
“狭隘。”宋望舒没有大没小:“文字校对,文章编写多得是和我专业对口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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