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姳醒来的时候,才四点多。
房间里亮着一盏小夜灯,入目是一个烟灰缸,里面立着几个带牙印的烟蒂。还有一碗已经放凉的水。
她顾不得是不是隔夜水,以及隔夜水里那些在家长群里流传的致癌物质是不是会让她下一秒死去,反正她再不喝水,她就渴死了。
人被蒋处安抱着,她倒是没在意自己起床会不会吵醒他,动作没收着,动静也不小。
自己刚从床上起来,他也醒了。喝了太久酒又才睡醒嗓子都哑了,下巴上有青色的小胡茬冒出来了,他上手上脚,力气也大,将易姳又拖回床上了。
还好碗里的水已经快没了,否则全撒床上了。
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易姳身上衣服还穿着,他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居然半夜睡着睡觉还知道穿卫衣睡觉不舒服,全给脱了。
他想来一次。
易姳踢了他一脚,她隔着自己的衣服抓着蒋处安的手:“酒都没醒,你他妈硬的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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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处安在开车。
车里气氛有点尴尬,杨旨珩来的时候,他和易姳在厕所。
易姳和蒋处安虽然都乘风破浪,但是脸皮还是没有厚到问杨旨珩是不是知道了他们在厕所里干嘛。
易姳先下车了,蒋处安把杨旨珩送到男生宿舍楼下,但是副驾驶的人还是没有丝毫下去的意思。
蒋处安干脆熄了火:“怎么?今天不上课了?”
杨旨珩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早九的课,现在时间还早,望着车窗外赶早八的学生,瞥见一个载女朋友的小男生从他们眼前骑着车开过。
打啵,单车,抱腰。
怎么看着三个词都少女漫搭边。
杨旨珩视线一直落在他们身上:“你说一对已经分手的情侣,复合的可能性大吗?回头草真的很有魅力吗?”
蒋处安感觉他在内涵自己:“废话,回头草魅力不大,我和刚刚后排那人还能出现在一个画面里吗?”
杨旨珩蹙眉,扭头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然后取下手腕上的佛珠手钏:“但是他们不适合。”
蒋处安这下知道他不是说自己了,抬手调整了椅子的角度,人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回头草说明至少是以前她喜欢的类型。你想想喜欢的一样东西就是吃腻了,就算是不吃了,等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再尝一口还是会觉得味道可以。”
大拇指拨动着佛珠,越听蒋处安说的,越觉得仿佛很有道理。
闭眼,靠在椅背上:“不复合不复合,赶紧别联系赶紧别联系……”
蒋处安看他,这副念经的模样,本以为是什么道德经金钢经,结果一凑过去,笑了:“一副念经的样子,结果在这里诅咒别人。我佛得慈悲啊!”
杨旨珩嘴巴里的碎碎念被蒋处安的话打断了,抬眸,瞥他:“我佛更希望世人活得开心如愿。”
而他的愿,就是宋望舒和苏岳别复合。
蒋处安呸他:“呸,不要脸。”
杨旨珩听罢,没像以前说什么他能开杀戒,所以直接给他一个滚字。
蒋处安从不会因为他这句话生气,还是叹了口气:“这世界上情情爱爱缥缈得很……”
杨旨珩是了解他的,蒋处安是不可能连续说两句以上的人话。
果不其然只听他又继续说:“我都肌肤之亲了,还忽远忽近的。对照您和您那位,西天取经的漫漫征程哪是刚启程,分明是齐天大圣还在当弼马温。”
意思是至少还有后面被压在五指山下的五百年呢。
杨旨珩瞥他,照旧是多加了一个字:“快滚。”
易姳回宿舍的时候,宋望舒脖子上带着按摩颈部的仪器。她说自己昨天晚上睡落枕了,一道早去配药膏,还对药膏过敏,现在脖子里都红了。
嗓子因为仪器的按摩而出去有些引人遐想的声音。
手里拿着上次没看完的东方文学世通论,听见开门的声音,朝她挥了挥手。
易姳嗅到了膏药的味道,从自己柜子里翻出一包零食丢了给宋望舒,宋望舒接过之后说了声谢谢:“你柜子里倒底放了多少东西,零食都有。”
易姳把外套脱了,身上有些没力气。听见宋望舒这句话,笑着拍了拍上次拿出来之后没放回去的箱子,告诉了宋望舒那一箱子小玩具之后,她也在继续藏着掖着了:“全是我的宝贝。还比男人好,我想停就停。”
宋望舒抬手将肩上按摩仪器关掉,拆开易姳给的零食,听她意有所指,笑:“那个男人让你不开心了?”
“这种关系其实挺适合我这种性格的人,不想谈恋爱,又有需求。”易姳把箱子塞回柜子里,虽然现在宋望舒是知道了,但是以防止什么时候突然有人来查寝了,她可不想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还是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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