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回过神来,跟着楚不凡笑了笑,半晌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扮周游的人是谁?他会不会被人抓住牵连你?刚才大皇子也在怀疑这事,只不过他没什么线索。”
“哦,说到这事,你得帮帮我,他是我一个朋友,现在受了伤,住在长乐街旧包子铺里,你派人找他,让他跟在你身边,否则,我怕他出事。”
楚不凡道,随即马车一停,搭着柳城的胳膊下车来了楚家府门前。
柳城站在门口踟蹰,楚不凡一愣道:“怎么不进去?”
“下次,等楚夫人气消了我再走正门进去。”柳城一笑,“别担心,我功夫高,你若找我,我就像上次一样来你家和你偷情。”
“不正经。”楚不凡笑了笑,心道,楚夫人脾气风风火火的,现在不知多么盼着柳城再上门。
等柳城的人到了旧包子铺时,果然瞧见了赵犁,他伤的不重,精神却有些恍惚,见到柳城的人之后,便昏倒在包子铺中,修养了好一番才痊愈。
冬日的天一旦开了先例,雪花便时常如鹅毛般飘落,一下便最少一天一夜。
李闲穿着水碧华袍,外披白狐大氅站在挂着白灯笼的秦笙墓前,眯缝着眼睛看着黑夜墓前的白雪皑皑。
他面目清冷,眉头微微蹙着。浓重的血腥味在冬夜里飘散,周游站在他身侧,瞧着李闲微微颤抖的背影,死死咬着牙。
“你做的?”李闲面无表情地瞧见了被打翻的祭品包子。
周游点点头,“周游看不惯,她是主子的祸害,若是良家女子就罢了,可她是……”
“啪!”李闲狠狠甩过一个耳光,他身子趔趄着,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划过刺目的红,李闲半跪在地上,后背皮肉又痛又冷。
周游心慌地看到李闲后背血红一片,震惊地跪倒在地,“主子!周游再不多言,主子千万保重身体,咱们回府吧!”
“我不走!他们都说我疯了,我没疯,分明是阿笙不回来!我什么都做了,她明明回来了,林芳雪就是阿笙,她明明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就算不找我,她为什么不来她的坟前看一看?为什么不来?!”李闲声嘶力竭地说着,周游却是听的猛然一震。
他爬到李闲面前,声音带着颤抖,一字一顿地说,“主子,有人来,楚家楚不凡来了,她是不是……她是不是……”
“绝无可能!”
李闲冷眼瞧着他,满眼的恨意和怒火,他用余力揪住周游的衣领,反问道:“若她是阿笙,她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还伙同她的父亲她的朋友一齐来羞辱我?绝无可能!她绝对不可能是阿笙!我的阿笙……那么爱我……”
“主子,您清醒一点!秦笙已经死了,三年前她就死了!”周游满心苦涩,李闲这个样子,他这个样子哪里像一个太子?!
“主子!”
周游在地上狠狠磕着头,苦口婆心道:“大皇子李桢那么害你,柳家柳城那么构陷你,你怎么还不反击?还沉迷于过去?秦笙已死,利用秦笙伤害你的人大有人在。太子这个身份就是原罪,先皇后的死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主子您不是在意秦笙么?您以为秦笙真的被妒妇害死了么?说到底就是大皇子他们陷害你,碧荷公主明明得了风寒死去,这也成为他们陷害你的理由,主子!非要等着你身边空无一人,手无寸铁,任人宰割的时候,你才知道反击么?!”
李闲眼中布满杀意,他低声一喝,“我说过叫你不要提阿笙!”
“主子!”周游执拗跪着,迎面对上李闲的眼神,反问道:“周游说的不对么?先皇后还有秦笙……”
“闭嘴!”
李闲提了剑一剑刺在周游肩头,他大口大口地喘息,雪落在他发间,血染在他唇齿间,李闲一字一顿,每一次都仿佛用尽全部气力忍着来自心底的痛楚,他喝道:“我叫你不要再提阿笙!”
周游看到李闲眼中恐怖的杀意,他猛地垂下头,求饶,“主子,周游……请主子饶命。”
李闲反手抽出刺在周游肩头的剑,他看着周遭的一片黑暗,借着月光望见刀剑之光,眼睛一亮,缓缓咧开嘴诡异的笑了。
周游抬头望着李闲笑得颤抖的背上都是红血,触目惊心下心头一片惶惑。
“杀!一个不留。”
李闲吐出这句话,扔了手中的剑,一步步走到秦笙墓前,他蹲下身子,一个个捡起凉透了的包子,那些凌乱散在地上的包子被他小心翼翼捡起来摆放在托盘上。
与此同时,黑夜里出现了三支队伍,一支队伍悍不畏死地朝着埋伏在秦笙墓前的那两支队伍冲过去,一阵拼杀后,墓前一片血红,鲜血流滚。
周游惊呆地望着面前的一切,那支队伍毫发未伤地杀了二十一人,那支队伍站在李闲身后,死死地围着他,而李闲摆放好最后一盘祭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他冷酷的脸上有一颗泪痣,那泪痣在风雪夜里有些模糊,似乎压不住此人原本嗜杀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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