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篝火熄灭,空气中还带着些许冰冷的温度。
进入秋季之后温度就开始迅速下降,清晨醒来的时候甚至还会有些寒意。
吃完早饭,收拾好手中的装备。就在艾罗想要背起背包的时候,忌廉却是只把两把短剑带好,随身携带了一些食物就准备出发。而那两个城里人也是一样,将帐篷睡袋之类的东西放在这里,并不准备带进去。
“你不带装备吗?”
对于艾罗的提问,忌廉却只是冷笑一声,却并不回应。
艾罗想了想,转过头看已经背好东西的布莱德和可可。
“嗯……我们也把装备放在这里吧。”
布莱德和可可应了一声,同样轻装上阵。
刺啦一声,艾罗,忌廉和两个城里人,总共四只火把被点燃。在进入洞窟之前忌廉从包裹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鸟笼,递给布莱德。
布莱德看了看这个鸟笼,转过头看着艾罗。
“看什么看?你们这个小鱼公会看到捕食者有些沮丧是不是?”
忌廉的嘴巴还是那么刁钻。
艾罗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对布莱德点了点头,让他把鸟笼别在腰上。
准备齐全,一群人终于向着矿洞中走去。布莱德和忌廉在最前面,之后是艾罗和可可,其后是两个城里人,亡灵士兵则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断后。
————
啪——啪——啪——
矿洞很深。
脚步声在这狭窄的矿洞中来回传递,变成了一道道低沉的嘶鸣。
这条废弃了几百年的矿洞也不知道被黑暗笼罩了多久,伴随着火把的光芒闪过,似乎总能看到一些阴暗被光芒驱散,但在火把离开之后又宛如有着生命一般迅速填补那些失去光芒的空间。
布莱德走在最前面,他一手捏着铁锤,一手捏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前进。可不管他多么小心,一旁的忌廉似乎总会在一些时候让他停下脚步,进行一番探查后再允许他迈开脚步。
艾罗捏着火把,伸手拉着可可。
这个小小的魔法师现如今却是缩着脖子,似乎生怕惊醒什么东西一般惦着脚,缓缓前行。
岔路。
又是岔路。
艾罗已经记不清这究竟是自己进来后看到的第几条岔路了。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每次抵达岔路,整个队伍都必须停下,做好标记之后再继续前行。
矿洞在不断地向下,路线也显得越来越狭窄,有些地方甚至必须弯着腰才能走过去。
除了那越来越难走的道路,还有越来越高的温度。
明明没有花费多少力气,但等到艾罗回过神来之时自己的背上却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只是,这条坑洞却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一般,也不知道其最深处究竟延伸到哪里……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两人再次停下了脚步。
可就在艾罗拿出纸笔,打算记录地图的时候却发现这两人并没有如同之前的岔路口那样在旁边做记号。
“怎么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艾罗不自觉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轻轻地问了一声。
而在自己的声音出口之时,却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一般,这一句问话在洞窟中来回敲打,传来的回声久久都不能平息。
前面的忌廉回过头,脸上挂着一抹有些不舒服的笑容,指了指前方。
艾罗瞥了他一眼,越过他的肩头。
前面,已经是一个死路。
可这个死路的墙壁上,却留有一些令人很不舒服的东西——
文字。
之所以说这些文字很不舒服,是因为这些文字并不是用什么东西写上去的,更像是用人类的指甲在这坚硬的磐石上硬生生抓出来的一般。
一些早已经漆黑色的污迹沾染在这些文字之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个东西在书写这些文字时留下的鲜血……
“会长,这上面……写了什么?”
布莱德本能地提起了铁锤,问了一句。
艾罗咽了一口口水,说道:“这是古文字,我曾经在历史书上见到过。现在的文字就是脱胎于这些古文字……但有些认识,有些不太认识……”
“‘请原谅我’。”
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艾罗回过头,只见高个城里人正端详着那些文字,再次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请原谅我’。我进修过历史,认得一些这种东西。”
忌廉呼出一口气,笑道:“看来,这是某个可怜的小男孩希望得到女孩的原谅,才在这里刻了这么些无聊的文字啊。”
突然,艾罗觉得这家伙或许还有些优点,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开些不好笑的玩笑?
众人没有说话, 重新调整队形向后倒退。在即将离开这条死路之前艾罗再次回过头,在他的眼里,那些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刻出来的文字在火光中浮现,又伴随着光芒的再次远去,而重新隐入那黑暗之中。
回到前一个岔路口,选择另一条路继续走。
道路越走越深,空气中的灼热感也显得越来越深邃。
看看支撑这些矿洞的横梁,艾罗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原本要支撑矿洞的话,木梁怎么说也应该以最佳受力结构来组建。
可是看看现在搭在这里的木梁,却给人一种胡乱施工,根本就不考虑受力面积一般地乱搭,正常情况下这里的监工如果看到受力木梁这么乱搭的话绝对会暴怒!可现在看起来……
简直就像是在这矿洞的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挖掘矿洞的人不顾生命安全地,疯狂地向内挖掘一样……
“停!”
布莱德的声音本来就大,在这狭窄的洞窟中喊出来,显得更加刺耳。
他回过头,脸上尽是汗水。但他的嘴角却是微微翘起,好像……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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