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贞淑并没有走,一个喜娘给她撑着一把伞,她就站在一边,嘴角带着一抹狞笑,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好了。”却听她忽然朝那几个打手轻轻喝斥了一句,道,“你们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三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转而,她又放轻了声音反问向希源,一面朝他走近了几步,道,“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你值得吗?”
款款走到了希源的身旁,刘贞淑站定了下来,下巴依然是那样高高的抬着,只是略低垂下了目光去看了看此刻希源紧紧绷着的脊背,那是一种透着几分快慰的平静的目光。
“跟我回去,一切都还来得及。”眼中掠过一丝阴凉的笑影,她放柔了声音,缓缓的道,“我答应,以后绝不会跟你计较今天的事,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依然做你的肖家三少爷,我做你的三少奶奶,这样不是很好吗?”
希源并不作声。他低着脸竭力支撑着自己疼痛不堪的身体,雨水顺着他紧闭的嘴角滴落,原本坚毅的面容因为此刻竭力的克制着身体的伤痛而更显得一派冷硬。
“现在,”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异常冷定,不显一丝的软弱与分毫的妥协,“我和你可以了结了。”
此话一出,只见一旁的刘贞淑神情募然一凝,随即,就见她秀眉尖尖一蹙,刚刚稍稍显出称心之色的脸霎时又阴沉了下去,她哆嗦着嘴冷冷看着眼前的希源。心里咬牙切齿的暗道:
“肖希源,我真是恨不能把你千刀万剐!”
却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踩着飞溅地雨水越来越近了。那人径直跑了过来,附耳在刘贞淑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这人正是刘府的一个底下人。他是跑来告诉刘贞淑,他们刚刚在北门口发现了林韵柳的下落。
刘贞淑听了之后,她地脸奇异的平静了下去。默不作声地转过脸去定定看向肖希源,她的眼中闪过了一道阴森森的寒光。>
“好吧,”静默了一会儿。她忽然道:“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背过了身去,方又接着定声道:
“我的家人在东门那里看见了林四小姐。你去找她吧。”
说完,刘贞淑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扯了一下,——无声地森森的一笑,眼睛里更是一种钝钝的狠辣。……对于这一种自私自利的人,其实他们真正爱是根本就是自己。对于这类人,稍不如愿。就觉得是别人欠了他们的。而蛮横的报复往往才能让他们填平心理阴深的沟壑,同时也能给他们带来一种异样的快感。
但是,希源听见刘贞淑的话。心中却是深深一震,他低垂地脸忽然一抬。冷雨依然潇潇下落。然而,身体里却有一股暖流从心底里升起。慢慢流贯他的全身,温暖着此刻他忍受着伤痛的冰冷身躯。
这时候,希源忽然听到关于韵柳现在地下落,那强烈的欣喜已经让他完全忽视了刘贞淑有可能根本就是在骗他,是有意想要报复他。为只为现在地他真地是太迫切的想要见到她,想要找回她到自己地身边。……恐怕再聪明的人在这种时候也很难再保持原本的理智,除非他的情真的还不够浓烈。
他忽然直直站了起来,却立即感到一条腿使不上力,稍一加用力立即疼痛难耐。希源拿手去轻轻摸了一下这条腿,心里明白自己这条腿怕是断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剧痛,拖着这条伤腿,不多迟疑,转过身去,就往东门方向走去——在他走过之处,雨水混着血水。
当希源转身往这边走来,躲在暗处的蓉欣,听着他一步一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方才黯淡的夜色里,他一直是背对着她,只听见他的说话声,一直都不曾见过他的面貌。这时候,蓉欣不自禁的就屏住了呼吸,说不清为什么,很是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长的是个什么样。
虽是拖着一条伤腿,走得很是艰难,不过,希源的步子却并不迟缓,很快他就走了过来。这样听着他一步步*近了,蓉欣的心莫名的忽然一阵突突突的乱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按着自己的胸口,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定了一下心神,随即从廊柱后探出了头去,而这时,几步之外的街道上,他也正恰巧从她的视线里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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