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前,从香港回来上海的那个雨天,在码头上,飘着蒙蒙细雨,路上满是泥泞,她遗落的那条手绢,被江风吹落到泥地上的那条,……好像,……好像就是这么一条烟紫色的……
难道他后来把那条手绢捡了回来?这手绢是她的?……韵柳浑身都僵住了。
“不用麻烦你了,王嫂。一会儿,由我来洗。”她忽然开口说。
王嫂走了之后,她还怔怔站在那里,定定看着那条手绢,——手绢上附着的一个个的泥浆子,干了之后近于白色,很像是片一片白色的花瓣,开在紫色的云天下。
韵柳忽然把那两条手帕紧捂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心湖里一圈一圈涟漪在轻轻荡漾……
这一天的阳光实在是好,手帕洗了之后,晾了没一会儿就干了。不过,这带着泥迹的手绢搁得时间毕竟是太久了,虽是洗过了,还能影影绰绰看见原来泥渍的印记,一块一块。韵柳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桃花扇的故事,血溅到扇子上,就这上面顺势略加点染,成为一枝桃花。她觉得不妨依法,于是就用白丝线就着原来的印子,在手绢上绣了几朵梨花,配着几片花瓣,飘零散落。……
趁着沈新南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又悄悄把手绢按照原来的放置方法重新归回到了原位,压在了那只景泰蓝的花瓶下。将转身走的时候,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想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想起看这条手绢?看见之后,发现上面的变动,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韵柳微微的一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为了买药的事,沈新南忙到很晚才回来。走进房间去,他一手去松了松领带,一手伸过去拉开了桌子上的台灯,——
嗒!的一声,几朵娇艳的玫瑰花也同时没入了他的眼中,裹带着一缕缕有意无意的幽香。
新南不由得迟疑了一下,随即,他疲累的眼眸中却浮现出了一抹柔软的笑影。他知道必定是她摆在这儿的。一手伸过去轻轻拨弄着柔嫩的玫瑰花瓣,他的嘴角挑起一丝微笑,深透着欣然与满足。转而,却见他的手指缓缓又移到了插花的那只景泰蓝瓶子上,记得他把她的那条手绢就放在了这花瓶下面,——那是他拥有的她的第一件东西,
“先生,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正在这时,一个佣人走到了房门外,打断了新南的回忆。
说,“我知道了。”
收回手来,一面他便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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