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从发病到死,那些人只用了三天!
一路上瘫着各种姿势的病人,雀儿攥紧银钱,穿过城西。
叶沁竹在城西的边界上,看见那先生走出,便纵身跃下,踩着先生面前厚实的土地。
“先生就这么出来了,不担心院子里的那些孩子?”她问。
“红儿会照顾好他们的。”先生见是她,便答道。
红儿看上去五六岁的年级,考虑到营养不良,她可能已经八岁。
八岁的孩子便要管家,这还真是困苦催人长……
“先生怎么称呼?”先生继续往城东走,叶沁竹便跟着他。
“我姓萧。”那先生没力气去甩开她,便默认了她的跟随,“单名一个岐。”
“萧先生,你们从何处来。”叶沁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仿佛他们是认识许久,偶然在京城再相会的老朋友。
“从北阳来。”萧岐苦笑着回答,“安国军队攻克北阳,莺儿和雀儿的镇子被屠戮。我是他们镇上私塾的老师,只找到了他们两个活着的孩子。”
“最近北面都是天灾人祸,实在呆不下去了,我们便跋涉到了京城。其余的孩子,都是我在流浪的过程中收留的。”
萧岐走到城东的繁华地带,在一条街道边摆下地摊,扑了张白纸,工整地写上:
带人写家书。
叶沁竹没有打扰他,在街道附近瞎转悠,但等了好一段时间,却没见一个人来。
甚至有人路过萧岐时,忍不住捏着鼻子使劲儿地扇着。
“什么味道?臭死了!”有人大声嚷嚷,声音宛如一记耳光,打在了萧岐的脸上。
叶沁竹在拐角处听着,差点儿没忍住还那人一耳光子。
萧岐不是小孩子,有着自己的自尊心。因此,在给孩子们分发肉粥时,她特意没给萧岐,不去可以地施舍。
现在也是一样,即使她内心大声地驱使她向前,叶沁竹却只能默默叹息一声。
以如此残破的姿态在繁华的路段摆摊,本就是不可思议地一件事。看萧岐的神情,遭到嘲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萧先生,替我写封信吧。”又等了一会儿,叶沁竹走上前。
萧岐抬眸看了她一眼。
“如果是因为同情我,姑娘还是免了。”
“不。”叶沁竹摇了摇头,“我需要有人帮我写一封信,里面详细描述瘟疫的病症,我拿去给我那位朋友看。”
萧岐的院子有病人,他本人又长期穿梭于城西,想必对瘟疫的现象有着自己的见解。
叶沁竹找他,的确挺合适。
萧岐没有言语,而是展开一卷白纸,用镇纸压好,开始写字。
他的字是公正的正楷,一撇一捺深藏着笔力,看得出是名书法好手。
只可惜,有着这么一副破烂的外表,内在再精细也会被视为破败之物。
叶沁竹叹息一声,看着萧岐卷起信纸,封上封贴,抬头看她,询问落款和收信人。
“我姓秦,那位朋友,姓王。”
萧岐点了点头,提笔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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