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介意么?
书生眼睛下意思的看向易凡腰间别着的匕首,摆了摆头:“车厢挺大,容得下两人。”
“那就好。”
易凡嘿嘿一笑,屁股挪了挪,挤了过去,拍了拍书生的肩膀:“放心,不会白坐你的马车的,有你好处。”
书生强忍着翻眼皮的冲动,强笑道:“不用,不用。”
易凡面一横,恶狠狠的道:“那你的意思是,要让我欠你人情?”
书生差点哭了,你这穷的就剩下几两肉了,饭都吃不饱,难不成你要强行赖上我不成?
造孽啊,我就不该去访友,更不该在那破庙夜宿一宿,就不会惹上这个小煞星。
易凡脸色一变,笑嘻嘻的道:“好了好了,别哭丧着个脸,我且问你,你是不是生过一场大病,然后老做梦,梦到自己身在异处,既熟悉又陌生,还能听到别人说话,别人却听不到你说话?”
书生浑身一抖,惊恐的道:“你怎么知道?”
易凡大笑:“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知道怎么解决呢。”
“还请小哥救我。”
书生一咕噜的爬起身,脑袋不小心撞到板子上‘哎哟’一声,又跌倒坐下。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你这恶人,我跟你拼了。”
马车一停,仆役满脸愤意,脑袋刚伸进来,就被易凡一脚踹了出去,‘哎哟喂’跌了个跟头,滚到车板下。
“沈安,我无事,是我不小心撞到车厢上,和小哥无关,你且赶车就行。”
仆役只好爬起身,回到车板上,一抖马绳,加快速度往杭州城去,不管这小恶人到底是何方来路,有何目的,到了杭州城,是头老虎也得趴下。
如此想着,车速立即快了起来。
书生扶住车厢,紧跟着问道:“小哥,还请救我。”
“不急不急,到了杭州城,我自会跟你说。”
易凡摇摇头,靠在车厢上,却又小憩了起来,书生想说什么,又怕打扰,只好按耐住焦虑,期盼着快点到杭州城。
一个时辰后,大道上的旅人多了起来,两旁皆是有气无力,面黄肌瘦,衣着褴褛拖家带口的流民。
易凡撩起窗口的帘子,看着外面景象,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何时能不苦?”
书生却顾不得那么多,赶紧问道:“小哥,快到杭州了,你就快说吧,小生给您磕头了。”
实在是,被这噩梦纠缠怕了,犹如孤独一人,漂泊在一处虚幻世界,能听到声音,却接触不到人。
易凡瞥了他一眼:“快到了,那还是没到啊,你急个什么,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
你这话一说,我更怕了,书生心中一惊,旋即更加害怕,自己这事除了家人知道,可从未外传过,却被你一眼看出,怕不是个世外高人?
车速越来越慢,却是来往路人多了起来,不时遇到行乞的流民,好不容易过去,又遇到官差查路。
却是杭州城里,不允许太多流民进入,关卡在这,疏散流民与其他地方。
仆役拿出路引,又递了一些碎银,官差直接放行而过,半个时辰后,就到了一巨大的城池下。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占据天下二分之一的美妙,自是非常繁华。
哪怕在这个世道,也不减丝毫奢靡,城门前的商队排的老长,皆由官兵检查,自然少不了油水。
排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日头正烈,驱散了寒意,易凡爬出来坐在车板上,仰望着这座古老的城池。
早几十年前,他在南京当捕头的时候,就对这座地上天堂,有所向往,本想游历,结果知府夏大人被灭门,自己斩了镇守太监,一路逃命而去。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却有机会再来此处。
人生际遇,真是莫测啊。
当然,这不是我选择的,而是那老家伙强行把老子丢出来的。
杭州,自古商业繁茂,地处华东,又在沿海,水运更是发达,其中最著名的,自然是西湖,不知多少文人墨客为她拽掉了多少头发。
而杭州却不是以西湖出名,其自身发达的丝绸和粮食产业,支撑了此处半边天,故有鱼米之乡的美称。
如此宝地,文气更是尤甚,占据天下三分文脉,出过不知多少大文豪,古往今来考中状元的,半数出自于此。
这么一处地界,你说繁不繁华?
好不容易进了城,又被这江南景胜给迷住了眼睛,虽是大冷天的,但街上行人不减,两道旁的铺子客人不绝,女子衣着彩秀,脸上擦得粉突突,犹如天边的晚霞,十分可人。
桥梁、河道,来往的船篷,彼此起伏的吆喝声,小儿追闹,商贩劝买,一时间好似身在盛世。
“你家在哪里?”
易凡忽地开口,吓了书生一个哆嗦,赶紧道:“再过三个坊,就到了。”
说着,就催促外面的仆役。
仆役纳闷,自家少爷被灌了什么迷神药,居然要把这小乞丐带回家,不怕被主母打断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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