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没问题吧?”骑士问医生,“出去跑了这么大一圈,别回来的时候再带上什么病?那可就真的不妙了。”
“初步检查,没有查出原因,你知道的,教会的令二·纯洁不能用到这上面。”医生也许非常无奈,“而且陛下应该不担心这些吧!不过饮食需要注意一下,这家伙最近好像吃的不错,都肥了。”
“你还没有听说医院的事情吗?”骑士反问,“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医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趴在桌子上的阿喵突然动了一下,医生很快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瞧,这不好了,没啥问题就带回去吧,如果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你记录下当时的情景。”
骑士抱起阿喵,“知道了。”
这是皇室专用的医院,来这里看病的般都是非富即贵,除了阿喵是个例外,谁让陛下喜欢它呢?
几个小时前,阿喵光明正大地回到了这个地方,可刚进大院没几步,边突然哀嚎了起来,当时的格林,就刚好进入监狱,感受那种非人般的折磨。
痛苦是可以传导的。
阿喵虽然不怎么怕痛,但神经带来的条件反射,依然会使肌肉蜷缩、声带震颤。他没有被下令七·不死者,大脑在疼痛的刺激下,处于是自我保护,当场宕机。
在骑士带阿喵回去的路上,阿喵醒了。
他承受了痛苦,当然也看见了画面。这是他第一次了解教会监狱,原来里是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应该算是机密吧!在外面的时候,无论是王室还是主教,他们谈话内容中就没根本没有提及过,再加上部分市坊流言,完全误导了他的判断。
原来,这才是那位的真正喜欢的。
阿喵清晰记得,在进入监狱前,在格林身上刻下令七·不死者的老人,非常清晰地称这里为舞台。
上了舞台的人需要表演,需要向观众展现他们最真实的一面,那些囚徒们的行为就是在舞蹈,他们的灵魂就是在献礼。
以前,阿喵仅仅认为,主宰就是一位神,谁没当过神?他以前也混过这个职业好吧!里面的条条款款、猫腻勾当,大家的心里都清楚!
但是主宰不一样,他好像在吞噬这些人的灵魂。
亘古的黑暗是可怕的,这会让人发疯,比起直面死亡,永恒的恐惧似乎更让人忌惮。
不过想到这里,阿喵却笑了笑,本来他以为,监狱里的严酷环境至少能让那个孩子成长一点,现在看来,这样的环境应该能带来更好的结果。
在这段思考的时间里,之前的那位骑士已经把它带到了书房。
书房里男人端坐上面,他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
整个书房有些大,估计百二十平米,巨大的穹顶下没有任何支撑,就连四壁似乎也只是有些书画构成,椅子正上方的穹顶开了个洞口,说来也巧,这个洞口好像和格林视野中,那口天井的大小一模一样。
阳光投下,仅仅能照亮椅子上人的头发和鼻尖,其他部分全部藏进了面庞的阴影中,“没事儿!”男人问道
骑士单膝跪地,“陛下,医生暂时没找出问题,需要看看之后的情况。”
“知道了!”
眼前的男人便是如今去潮国的统治者,破·十六·莱耶。
阿喵从男人的怀里跳到地上,走到阿莱脚下,在刺目的阳光中,便安详的酣睡起来。
没有人在意这点,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
“对了!莫格家现在的疾病调查情况已经进行到哪儿了?”莱耶口中的便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儿。
“快了!他们说最近两天就会给消息。”骑士回答。
莱耶不屑的笑了笑,“最后两天,我看他们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骑士语气中已抱着愤恨:“他们什么也做不了,你是现在的陛下,破大帝的子嗣,圣典《赋权》便是要给予你权利。”
“话是这样说,可以看看现在……”莱耶似乎在嘲笑自己,“华珉,你也要多加小心啊!”
叫华珉的骑士扣了扣自己胸甲,“对了,陛下,军费的问题我们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这是从一个市井男人那里找到的,叫格林,现在在教会监狱。”
莱耶补充,“查过他背景吗?”
“查过,有问题,甚至在两周前他还借用了我们的暗线。”华珉回答,“不过,这些暂时不重要,家主认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军费。”
“可以,暂时把这件事情搁后吧!”莱耶默认了这种做法。
“对了,您的猫,好像在前段时间,离开莫格大街之后,就一直跟这个格林在一起。”华珉微微抬起了自己的视线。
“它?”阿莱踢了踢自己脚边阿喵。
“喵!”阿喵有些不满对方打扰自己晒太阳,叫了一声,趴在地上动也没动,就像是真正的宠物。
“蠢猫,不管他。”莱耶又将话题带回了其他位置。
这,就是阿喵这次回来的目的。
之前的计划被搅黄了,他是要重新已经拟定了,但自己现在手里可用的情报,基本上已经被消耗的一干二净了。
王室和教会之间的争斗,也要事情都发生了,他才能嗅到气息。
现在还要重新布局,至少站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把所有人都算拉进这场游戏中,而要这样做的前提。
那就是情报。
……
可怕的往往不是痛苦,而是绝望。
比黑暗更黑暗的,往往都是人心。
格林想要向上,他努力往上攀爬,因为上面有光,无论怎么样都会让自己轻松些。
而且光来自哪里?光来自外面,可能那就是出口,当然了,教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但有点儿希望终归是好的。
但他无法向上。
从上到下只有一条楼梯,楼梯边站满了人,所有人彼此没看不到面孔,只能偶尔听见对方的呼吸,不知道对方是谁,甚至连编号也不知道。
随时随地,每一个瞬间,都可能有一个人来推你一把,把你推入那绝望的天井。
他们并得不到什么利益,但在黑暗中他们以此为乐。
向上、坠落
向上、坠落……
格林就像只衔尾蛇,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
在这里,所有超凡的力量都被封印了,包括他的风盾,囚徒与囚徒之间的区别,仅仅是普通人之间的区别。
人是视觉动物,我们无法靠只靠音色来辨别许多人,在这个地方,也没有所谓的拉帮结派,毕竟在黑暗中,大家都差不多。
没有人刻意针对谁?也没有谁会对谁心怀不爽?
这就是陌生人之间的关系。
在黑夜中,每个人单独的抒发着自己的情绪,将过往者推下去,我们的快乐就是那么简单、纯粹,这是人类单纯的恶意。
向上、坠落……
重复的过程消耗着格林的精力,他确实不会感到饥饿或者干渴,但他会感觉到疲惫和绝望,这个是监狱,所有囚徒互相关押彼此的地方。
格林累了,他想要休息啊!但他不想做床,他不想睡在别人身上,也不想别人睡在自己身上。
依靠墙壁,格林休息了一会儿。
但这样的休息是没用的,站立还是如此之累,如此疲倦,可刚想要倒下,又会被台阶上的惊醒,从已经干涸的灵魂中榨出最后的精神。
“好想睡一觉!”
疲惫已经开始作用于理智,格林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了那口天井。
“这东西好像是很深的吧,如果他有底的话,这下面好像也可以休息。”
“下去看看?”
“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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